“没有。”
江瑟瑟就猜到对方会这么说。
“我上一次放花灯还是五年前。”江瑟瑟提起笔,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写着自己的愿望。
五年前她的父亲音讯全无,她曾真心地祷告,希望她的父亲可以回来,她已经没有了母亲不希望再失去自己的父亲。那天晚上,她捐了好多的油钱,点了一盏最大的花灯,可惜她的愿望终究没有被神明看到。
“你许的愿望实现了吗?”
谢承蕴陪她一起蹲下来,也拆出塞在灯底的纸条。
“没有实现。”江瑟瑟落完最后一笔将纸条慢慢叠好。
五年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这里放过灯了,可是她没有放弃祷告。
在那些熬不下去的日子里她曾经日夜祈祷,希望有神灵的存在来解救自己于苦难之中,给自己指引一条前进的方向,可是后来她憎恶个世界也不再相信任何神灵,她只会相信自己。
偏偏她又有了一次重活的机会,这样诡异的事情让她被仇恨蒙蔽许久的心有了一丝裂缝和奢望,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的话,她只愿秦家人在黄泉路上可以走的安稳一点,不要再受尽磨难了。
江瑟瑟虔诚地对着自己的花灯又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我许好了,那你呢?”她眼睛亮晶晶的,把自己的花灯小心捧在手里,这盏灯寄托了她对于秦家的思念。
谢承蕴拎着自己的花灯,花灯里的光就落到了他狭长的眼睛里:“我从不相信这些。”
“我以前也不相信的,可是后来我觉得有的时候人活的太苦,总需要一点幻想来寄托。”江瑟瑟闭上眼,认真地对着花灯祷告,以抚慰秦家的在天之灵。
谢承蕴指尖微顿,他盯着江瑟瑟一瞬。
“既然求都求了,那这个花灯给你写好了。”
江瑟瑟诧异地看着被捧到自己面前的花灯:“谁求的谁来写,若是让旁人写了,自然也就不灵了,你要是真想不到,干脆就写一个祝自己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活着岂不是太孤独了?
谢承蕴扫视一眼四周发现谢家众人好像都快写好准备放花灯了,只剩自己一个显得很是突兀。
“一定要写吗?”谢承蕴微微蹙起锋利的眉头。
他这一生从记事起就对所有的事情兴致缺缺提不起太大的欲望,他的人生就好像是按这一种设定好的计划去实现。
这是一种不被常人所能理解的无趣和孤单,或许是因为太聪明,很多事情看的太透,所以对所很多事情也就失去了探索和求知的兴趣。很多时候,他一个人明明立于人群,却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举目望去皆是无尽的黑暗和日复一日的风景。
此刻,竟连如此简单的一个愿望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