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骨肉都出自此间,算不得例外。
且当她想多了吧。
姚苒撕下来的饼只吃了一口,如今悉数当着陈桐的面投进鱼池,她推着自己的小轮椅离开此地,背影落寞寂寥。
而陈桐就坐在那个鱼池旁边,那些红红白白的红色的锦鲤游来游去,唯独不吃那些饼。
「你怎么了?」
“有点困惑。”
“你看,这些时空无论承载在哪里,都有它的主要走向,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主角。一旦他们的剧情走完,这个世界就结束了,围绕一两个人也好,一群人也罢,终究只是少数。这在我们的世界里,叫唯心主义。”
「那又怎样?」
陈桐摇摇头,“假如一开始他们的剧就都被设定好了,那是否有人核实过它们的合理性?如果他们明明有自己的思想却还要被迫走上一条供别人看乐子的道路,这种刻意的HE或者BE,于他们而言会很痛苦吧。”
他人眼里的成功,到底和自己内心的不一样,陈桐有点小小得挣扎。
如果她们没有自己的思想,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可一旦被戳穿,她实在没那个底气继续说服对方走明显不合理的主线。
更别提还要将错就错,把人往火坑里引。
小A摆摆手,他们创造出来就是有私心的,就像陈桐明明不想被人捡到,不想给陈妈添负担,可她还是活下来了。
「有时候,生命没得选。」
陈桐垂下头,嘀咕两声,小A没听清。
……
“她走了?”
“走了小姐。”
姚苒在香荷的搀扶下从轮椅上站起来,腿上传来的扯筋与拉伸感让本就愈合缓慢的伤口越发疼痛。
香荷心疼得直流眼泪,姚苒却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笑的勉强,“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小姐明明可以不受这份苦的呜呜呜。
于是香荷越发讨厌起那个落水的小孩。
不会水抓个屁的鱼!
“小姐救人,那孩子和他的家人连探望都不曾,岂非白费力气……”尤其是落了疤……知道小姐不喜欢跟嫁娶有关的字眼,香荷识趣地没再继续。
姚苒拍拍她的手,从她手里接过拐杖,竹骨杖握起来顺手又坚实,细微的毛刺也燎的很干净。上书一个姚字,刻的有点稚嫩,怎么看也不像香荷明霜俩人的手笔。于是她一挑眉,“谁送的?”
“门童说是宋工匠差人送的,送东西的人敲了门就跑,比兔子还快。”香荷愤愤不平,哪来的小毛头送东西还跟被狗追着似的。
姚苒点点头,手肘发力撑起躯体。
只是每一步都像刀尖跳舞,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伤筋动骨一百天,甭说一百天,就是一两个礼拜不练,皮肉筋骨就会松懈,可见有些疼是不能避免的。
“走,我们去送送她。”
香荷嘟嘴,“原来小姐这么努力是因为她呀!”
“臭丫头想什么呢。”
姚苒脸上笑意渐消,“总要让别人知道,我还是能站起来的,不然他们又要担心我嫁不出去了。”
从小就拿她性子古怪顽劣不入流说教,大了又以不循规矩抛头露面切切察察,总之没活成他们想要的听话模样,就是姚苒最大的错。
她偏要逆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