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之下,当事人被推出来了。
那人慌张拉低自己的帷帽,想往后挤却被看好戏的人群筑成人墙拦住。犹豫再三,只得捂好自己的围巾,咳嗽两声。
人群瞬间拉开。
县令也好奇得紧。他虽平庸但非痴傻,煽风点火的要拿他当枪使,自然不能简单脱身。
“就是你三番两次扰乱本官断案?”
堂上之人俯首作揖,振振有词,“大人,这怎么叫扰乱呢?分明是民心所向!你问问在场的诸位,谁不希望老翁得到公正的判决,早日入土安息?如若今日放过了这恶女,他日此横祸便能落到诸公头上,今日不为老妪出头,他日谁为诸公出头?”
好家伙,满嘴仁义道德,绝口不提大前提的“恶女”观点立不立得住。
于氏见有人帮腔,本来渐悄的哭声又放肆起来,断断续续哭了一上午,让她停是不敢的。
最开始确实是想简单讹钱,谁料当街遇见官差。事已至此,不是她入狱就是宋之喜入狱,只能硬着头皮做戏。
老妪想的很好,她也不想杀人,只要宋家拿出大笔钱财,她便可以为宋之喜求情免灾的,就当给孙子积德了。
「快还口啊996,你不占上风了诶。」
「还什么口,你猜他现在敢不敢判。」
「⊙▽⊙」
陈桐噗呲一笑,“紫茵,你的伪装还差点意思。”
堂上二人大骇。
紫茵慌张一瞬,很快镇定,她捋顺自己的帽子,“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帷帽摘不摘,根本不影响,毕竟你身上的香味,是骨头里散发出来的。”
紫茵慌忙抬袖子闻了闻,这个举动落在老妪眼里,却满满的恶意。
“恩公,你不是帮我照看儿媳去了?”
紫茵僵了一下,险些银牙咬碎,“婆婆,您也认错人了。”
老妪看不懂紫茵的木头眼色,立马焦急地跳起来,“我家阿月即将足月,是你说体谅我的处境,会替我照看她,让我安心前来讨公道的!”
“她挺着大肚子,起坐不易,这两日蔬食无人照料,怎么安稳生产?”
“你怎的说话不算话!”
紫茵恼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家的物产你自己清楚。既然没收一毫一厘,帮你是情,不帮你是理,休要在此纠缠。”
陈·混沌邪恶·桐嘿嘿一笑。
“那可不是这个理,答应老人家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老人家起早贪黑不就为了自家香火,你要不愿意负责,大可以不作承诺呀,承诺了就得践行,不然阿月出个三长两短的,岂非和杀人同意?”
于氏眼泪汪汪地转向她。
“罪人凑什么热闹!”
“可她说的是实话!”
于氏梗着脖子冲她吼。
紫茵眼底闪过不耐烦,“杀人犯的话几分真假,你活这么大年纪,脑子也越活越回去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公堂上骂得那叫一个热闹。县官头疼地扶额,师爷也对这一地鸡毛颇为无奈。
“让一让,让一让!”有小姑娘扒拉着人群想挤进去,却被人群死死挡住。
看热闹的不愿意让出绝佳位置,小姑娘别无他法,只能双手呈喇叭状,向内广播,“于婶,于婶!你家媳妇见红了!快,快找产婆!”
“咚——”
于氏受到惊吓,歪躺在地。
「她厥过去了。」
陈桐兴致缺缺,“哦。”
「眼下怎么办。」
“恶有恶报,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