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名叫刘子瑜的男人,似乎愿意帮他干掉那个名叫唐周的叛徒……
他,难道也是自己人?
“你究竟是何人?”
马元义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关键的问题。
刘子瑜微微低头,带着没有笑意的微笑,言语道:“你不是对我一清二楚吗?我叫刘子瑜,在认下大鸿胪卿刘伯真为父亲之前,只是襄平县外的一条流浪狗啊……你该不会病症发作,脑袋已经烧糊涂了吧?”
“不对……一个连身份都没有孤儿,在机缘巧合下,也许他能攀到刘伯真的高枝,当他的什么儿子……可你怎么会知道大贤良师的事情?你能干掉唐周……你不应该有这个能力才对……你的父亲刘伯真,也才去年刚到雒阳调任大鸿胪,你也来到雒阳不足七个月,怎么会有如此的关系和势力?你……你到底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着你!”
忽然,马元义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言道:“怪不得我们始终无法渗透进入辽东郡,派去宣传教义的人总是会莫名失踪……这一切,跟你刘子瑜或者刘伯真有关系吧?辽东郡……你们究竟在哪里做些什么?不对……你也不只是为了要见我?”
马元义恍然大悟!
他怒目圆睁,本来有些结痂的眼窝又在不断地往外渗血,狰狞的表情让他嘴角都裂开了。
“你不只是为了见我一面!你杀掉唐周也不是为了我!如果,我马元义没有算错的话……你刘子瑜以见我之识,杀掉唐周为质,在起义之后便可以借机作势……你是想要将我们太平道的信徒,据为己有!你刘子瑜……好大的野心啊!没想到……在雒阳这种地方,竟然还埋着一个如此深不可测的刘子瑜?你是谁?你的老师是谁?是谁……在帮你做事?告诉我……告诉我啊!”
马元义失控地在挣扎着。
刘子瑜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倒不是他被马元义的疯狂吓住了,而是失禁的马元义腿上挂着不少的稀泥黄屎。真是要被他甩到身上的话,估计到时候刘子瑜连饭都吃不下来了……
在刘子瑜冰冷的目光下……
马元义的身体渐渐地停止了挣扎,他的言语也越来越弱。
最终,马元义所有的肌肉和身体颤抖着,他的腹部陡然有些微鼓……在刘子瑜的注视下,马元义张口吐出不知道多少的黑血……而他的生命,也随着黑血在石板地面上飞溅和流淌着,渐渐地消散了。
马元义真正死了……
而他的死,正式揭开黄巾起义的序幕。
二月,随着各地开始剿除太平道的势力,张角不得不提早宣布起义……
一个月内,七州二十八郡皆事变。
黄巾军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
此刻,刘子瑜望着马元义了无生机的尸体,顿时有些了无生趣……
但他又觉得不枉此行,从马元义的言语和机敏来看,此人当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不是马元义如此有能耐的话,张角又怎么可能会派他来雒阳,负责所有的机密要务?
只可惜,那个名叫唐周的叛徒,终究是让马元义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要不然,马元义未必会死得这样憋屈……
在张角万事俱备的情况下,真按照马元义原来的计划,在其攻向雒阳时来一个里应外合……
到时候,历史又该如何改写呢?
刘子瑜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此行的目标已然达成。
忽然间,一股有些腥臭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让刘子瑜有些感受到身体发冷,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决定要离开这里。
他徐步走到诏狱的大门口。
没等他敲响门口的铃铛,门外的何典狱长已经提着另一个灯笼推门进来了……
灯光下,这位典狱长的神情依然是诡异到让人浑身发毛,像是某些港片中的僵尸角色,除了人形以外了无任何的生气。
何典狱长替刘子瑜打开木门,笑着言道:“看得出来,刘公子不枉此行啊……”
刘子瑜笑了笑,言道:“到底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
“呵呵……”
何典狱长低头笑着,并没有多言,而是转身让开通往人间的道路,并对着刘子瑜越发的恭敬。
“刘公子,这地方离太阳太远了……咱们还是早点离开吧,免得被有些心怀叵测之人给看到了端倪”。
“前方带路”。
刘子瑜下意识地摸向袖子里,结果发现摸了空……
他极好地掩饰着神情,在那位何典狱长的带路下,沿着原路缓缓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