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聂江澜来了,老人起身迎接:“是聂公子吗?小姐因你要离开,过分担忧你的身体,便染了小病。年少情意总是真挚,还希望公子能在走之前,为她亲手留一样信物,令她寄托相思。”
“编花环,做簪子,绣香囊。聂公子,选一个吧。”
沈彤本还以为这轮的任务也会是什么比拼,没料到节目组骤然换了套路,换上了温柔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线。
并且,这个任务还这么丧心病狂。
任务是射箭射击也就算了,毕竟是他们经常练习的项目,谁知道节目组不肯放过他们,还让他们做女孩子应当做的东西。
果然,沈彤看见聂江澜表情有些不大对劲。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会做这种娘不拉几的小玩意?
聂江澜陷入沉默,沈彤理所应当以为他在思索选哪个。
“送东西来维系我们的感情?”小少爷沉吟了会儿。
老人点头:“是的。”
等聂少爷再抬起头的时候,却是很认真严肃地问:“……不能和她恩断义绝吗?”
老人怔了一下,显然对故事的转机表现出了不可思议:“什么?”
聂江澜拢起眉头,眉间隐隐有点嫌弃的情绪在发酵:“恩断义绝,就是什么都不送直接走。”
他用很正经的表情,在融洽的场合下,说出了这么绝情的话。
可以,真是很绝情。
老人很快被他自带的反差萌综艺感逗笑。
怔了那一下之后,老人憋笑道:“不行,必须选一个。”
沈彤脑补了一下他等下“认真钻研”的模样,又抬头,看到他此刻的极不情愿。
她垂眸,抿了抿唇角泻出的笑意,托好相机,准备开始拍摄。
这下,照片会很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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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选的情况下,聂江澜只好选了一个编花环。
因为那个看起来最简单。
老人从一边的篮子里选出几支花,自己拿了份,分给聂江澜一份。
聂江澜拧了拧眉,还是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
老人先拿出三支花,开始编:“先这样,这根绕过来,这根放去后面,扯一下……”
花是野花,野花一开起来就有种原始的美。
大朵小朵皆有之,花瓣颜色浅,却很漂亮,自花蕊处晕染开层层叠叠的烟粉色,到了最边沿,又氤成一片淡淡的白。
沈彤相机里,男人蹲在一块灰色的大石上,好看的眉眼稍垂,眯起来,齿间咬了一根浅青色的茎,有种放而不敛的美感。
他手臂搭在膝盖两侧,修长指间变戏法似的缠着几支新鲜欲滴的花。
这支绕过来,那支缠过去,指法有些慢,像电影里刻意放慢的镜头。
柔软的花瓣衬得他骨节愈发明朗清晰。
快门按下的瞬间,镜像被捕捉,收录进卡。
二十分钟后,基本形状终于环成。
老人又取出几朵小花。
“像这样,把它们斜斜别进去,这样有大小变化,花环会更好看。”
聂江澜照做。
最后一步被完成,他又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似乎觉得也不是太丑,表情柔和了很多。
他看着自己食指上挂着的花环,眼睑略抬,懒散地睇了一眼面前的沈彤。
“任务完成,”老人从身后拿出一个灰色锦囊,“这是你的碎片奖励。”
他用另一只手接过,道了谢,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发出一声喟叹,跳下大石。
接下来就是赶往下一个地点了。
沈彤也揉了揉脖子,还沉湎在刚刚的摄影里,转了身,才听到男人懒懒地叫。
“喂。”
鼻音很重,音节很沉,尾音松松散散,像被泡过。
她转过身,男人正好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
“扔了挺可惜。”
他勾着花环的手臂抬起来,手指一松,那东西就落在沈彤发顶。
沈彤想了想,这才后知后觉,想抬手去扶。
聂江澜看着她发顶上自己编的花环,觉得那一簇簇小花落在她棕色发顶处,竟显得意外地和谐。
他目光挪动,半晌一笑,不知道在夸什么。
“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