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街道上。

艾薇儿跟在波特后面，心底有点后悔来找他。

她嘴里说帮忙寻宝藏，其实是为了躲清闲。

许是美貌女人的共同烦恼，身边总有赶不尽的狂蜂浪蝶，一波又一波。

躲在王宫里倒是没人能烦扰，但整天在一处憋住，王宫再阔也会闷着人。

听闻波特悄摸离开王都，艾薇儿笼罩浑身的寒意都褪去些微，随意找个借口，就带着莫拉追来。

中途听波特说遇见个有趣的人，她没在意。

反正也不可能成为波特的学生，自然不会待一屋，结果现在听波特话里意味，似乎有收下那人做学生的意思。

魔法师的课程，艾薇儿很清楚，至少白天是要上一整天课的。

这哪里还有清闲可躲？

地方憋屈但没有骚扰，随意走动却有只甩不开的尾巴。

两者优劣究竟如何区分辨别，艾薇儿眼神里的冰寒有凌乱迹象。

莫拉自觉最优秀的女仆，敏锐察觉出她的凌乱：“公主殿下，请安心，一切有莫拉在。”

她们的嘀咕，波特清晰听见：“张牧是例外。”

“可是波特先生。”莫拉一脸怀疑，“从我向公主殿下献出忠诚的那刻起，就没见过能忽视公主殿下美貌的男人。”

莫拉觉得，波特先生该是年纪大的缘由，已经不太能理解年轻男人的心态。

守护自家公主殿下十多年，莫拉没遇过不对公主殿下动心的男人，他们眼神里塞满欲望。

個别看着平静的，往里深究，仍轻松窥出隐藏在平静下的疯狂。

男人，都是黑的，莫拉小拳头捏紧。

“所以我才说，他是例外。”波特没回头，语气没有争辩的情绪，单纯的叙述一个事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透过张牧的窗户，看见的只有潜在最里的淡然。

“老师。”艾薇儿安慰的抚着小女仆脑袋，“你打算再收一名学生吗？”

波特脚步顿了瞬，接着往前走：“再观望。”

模棱两可的回答，艾薇儿却嗅出纠结的气味，但她放弃追问，这毕竟是老师自己的事

可她的心事波特洞察出来：“他很优秀，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有可能牵连他。”

“艾薇儿，我们不应强迫他人接纳自己的意志，也不该因他人否定我们而定义他人是迷茫者。”

“否则，我们与教会毫无区别。”

教会是恐怖的，这是大陆全部生灵的共识，艾薇儿明白自己和老师要做一件怎样的忤逆。

“老师，你要考验他？”

“我认为无需考验。”波特忽的转身，“他会是坚定的同行者，但……”

犹豫会，他回身继续走：“我们应该留下火种。”

波特这些天脑海里始终思索，应否告诉张牧自己正做的事情。

最后，他选择隐瞒。

张牧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独立个体，从偏僻角落来，刚开始接触、了解世界。

自己不该在他对世界形成基本概念和看法之前，倾灌自己的理念以及认知，进而影响他。

因为波特不能确定自己定然站在真理这边，人类，或者说大陆的未来，需要不停的摸索，试探。

多一条不同的路，好事。

艾薇儿视线落在他后背：“坚定的同行者，老师，会不会过于理想了。”

心脏掩盖在胸膛下，即使剖开直视，也未必就能清晰。

波特摇摇头，没再多解释。

三人穿梭在小镇居民的人流中，到了哈顿大街十八号。

刚准备进屋，艾薇儿忽然说：“老师，我想四处走走，在王宫待太久了。”

“恩。”波特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自顾推开门，“别出小镇就行，最近魔兽活跃程度变高很多。”

“好的，老师。”

出声应下，艾薇儿领着莫拉往街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