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行就买,不行就算了。”
“哎哟李娘子,这宅子一百八十两可卖不了,最低二百两白银。家具、院子,青石板的价格还用我说吗?还有窗框跟柜子的漆,都是今年新刷,一百八是真不行。”
杨伢侩快哭了,没见过这么买房讲价的。
今儿不仅对男人开了眼,对女人讲价也上升一个新的认知。
“是啊媳妇,一百八有点过分了。”
“你哪儿头的?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没有啊媳妇,可一百八真的过分了!”李晖满脸委屈。
程雪“气呼呼”瞪他,“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是不是傻!房子虽远离主街,但挨着贡院,还出了个进士,咋能这么便宜!你……唉,长点脑子!”
杨伢侩闻言瞪大眼睛,忙不迭摇头辩解:
“李娘子可别听旁人胡乱说嘴,这家儿媳小月是在老大中进士之前,如果房子真有问题,他能中进士嘛。”
程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事儿。
独狗都买了,房子又怕什么?不过是想省些银钱罢了。
“既然你这么坦诚,二百倒也可以,但红契钱我们不出。”
杨伢侩心知只能这样,重重颔首,答应了。
准备乘车离开时,隔壁妇人刚好出来,见到杨伢侩,一脸戒备问:
“房子卖谁了?哪来的?把握不?”
杨伢侩本来就气不顺,听她这个口气,就没像往常那般有问必答。
如此,妇人不乐意了,没好气的提醒说:
“这房要是八字不硬就别买,容易……”
“张嫂子慎言!”杨伢侩呵斥打断,“搅扰伢行生意,按凉燕律法是要鞭笞三十。我念你是妇人不与你计较,但你要是得寸进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咋地,你打我啊?来啊,打,打,往这儿打……”
张嫂子边说边往前凑,杨伢侩念过几天书,自然不能跟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倒是程雪,最看不惯的这种多嘴的女人。
一把将伢侩推开,自己站过去道:
“你又能有多好心,如果你是真心提醒,刚才看到我们夫妻时就该说,而不是等到人家不理你才开口。老人常说‘嘴欠之人,下拔舌之狱’,你该注意些了。”
“你——”
“孩子他娘赶紧滚回来,狗蛋尿了。”
张嫂被男人呵斥的很没面子,但看得出来,她很怕爷们,灰溜溜又回去了。
杨伢侩没想到程雪能帮腔,对她印象,改观不少。
回到伢行,杨伢侩昂首挺胸,跟先前在伢行明显不一样。
字据的名字在李晖强硬坚持下,写了“于雪”,付钱、按手印,杨伢侩拿去找管事盖章。
一旁的伢侩等人走了,不住咂舌。说:
“那房子有说道,你俩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