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这场雨,令官道路况非常不好。
泥泞,打滑,还有数不尽的水坑。
马车走到望江村时下起了暴雨,要不是提前准备好了蓑衣,汪森跟李恒都得浇成落汤鸡。
有惊无险的到达望河村口,已是下午的申时二刻。返回县里肯定是不安全,李晖直接邀请汪森在家住一宿。
谁曾想人家直接婉拒——
“不用的李兄,我去镇上驿站随便住,不用劳烦你们。”
他来这边属于出公差,有县令亲笔写的文书,驿站会好好招待。
李晖自然不能让,毕竟还得借他势,震慑一下族中。
“嗐,你跟我客气啥,反正也得上我家瞅一眼,瞅完就别走了呗。我家屋子多,晚上你跟忻哥儿住一屋,明儿回去你跟潘大人也有话唠,嗯?”
最后这句话的诱惑力很大。汪森琢磨一下,点点头应了。
“那就叨扰李兄跟嫂夫人了。”
“不叨扰,你嫂子做一锅出特别好吃,家里啥都是现成的,你尽管造。”
李晖边说边指着家的方向,汪森挥鞭赶车进村。
村里的路况比官道还次,要不是马匹壮年,车轱辘大,刚才那个泥坑就得陷进去了。
好不容易赶车到李晖家门口,汪森没好气的吐槽:
“这啥破道啊!你们村不是有个秀才吗?就这么个道儿?”
李晖咧嘴,一脸无奈解释说:
“兄弟,秀才也不管铺路啊!再说我们二叔岁数不小了,都过知天命了。”
汪森微眯眼睛,瞅着李氏祠堂的方向,“呵呵……”冷笑。
就这一笑,李晖心知成了。
凉燕的秀才不是终身制、铁饭碗,需要每三年参加一次岁考。
岁考是考察秀才平时是否用功苦读,辨别优劣,分等级。
成绩最好的秀才称为廪生,每月可以去县衙领粮食,还可以给童生科考时做担保,收取一定的担保费用。
成绩二等称为增生,没有廪米,但跟廪生一样,有一定名额,不是谁都可以。
最差的是附生,会受申斥、戒尺等训罚,更甚者会革去秀才称号的处罚。
李方过了知天命后,就没再参加岁考。前朝像他这样的有很多,毕竟年纪大了,多少都会给些照顾,所以凉燕新建之后也一直延续。但照顾不是乱来的底气,尤其还把族学搞得乌烟瘴气。
昨晚喝酒时他从孙老板口得知了汪森的背景,今天他又刚好送言懿忻回村,如此安排,他怎能错失良机。
如果他猜得没错,原主父母加上原主,都是李方下的手。
院里的虎子听到声响,来到院门前一顿扒。
李恒耳朵尖,听到狗声不对,赶着就穿鞋出来。
当听到门外的说话动静时,兴奋喊人——
“爹,娘,你们回来啦?虎子起开,我开门。”
“铁蛋先别开,把虎子拴好了。”程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