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回家后,先把木耳、榛子晾在院子,松塔直接拿进屋,扔放灶膛里烧。
刚扔进去不到五分钟,李恒凑过来问:
“娘,好了吗?”
程雪笑着轻拍他额头,道:
“急啥,刚扔进去。你爹呢?”
“跟肖叔在书房研究学问呢。”李恒回答,“娘,哥有点不对劲,回来就在屋炕躺着,我问啥就‘嗯、啊’答应,兴致也不高。”
哟,这是咋了?
一旁捞酸菜的李悦,开口叮嘱说:
“铁蛋,这两天别烦懿忻哥,言伯父留下来的家产都被变卖了,他心里不好受。”
“糖糖咋知道?”程雪惊讶了。
平日二人有事说事,没事绝不来往,这……这什么情况?
“刚才去后院喂鸡时看到他了,见状态不对我就问两句。娘,酸菜好了,晚上吃酸菜肉末卤的面条?肖叔的常随,送来一条五花肉。”
“吃饺子吧,酸菜猪肉的,香。铁蛋,看着点松塔,差不多就拿出来,剥籽。”
“知道了,娘。”
程雪急匆匆来到隔壁却没进屋,而是先在外屋把灶点了,大锅添水,这才推门。
言懿忻看到来人忙坐起,直接开口问:
“婶子,你说我爹会怪我不?”
他是故意说给李悦听得,目的就想跟程雪聊聊。他觉得这个婶子跟其他村妇不一样,有她独特的见解跟涵养。
见她没有吱声,忙不迭又解释说:
“婶子我不是后悔,我就是……有点迷茫。我不知道做司薇对不对,毕竟那是我爹奋斗多年积攒下来的。爹是说过要给我换户籍,可后来搁置了,我……”
“那你后悔这么做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言懿忻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不怕婶子笑话,来望河村的这段时间,是我过的最安心、最踏实的日子。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爹就不断的‘担心’、‘害怕’。”
“担心你生病?害怕你摔伤?”
“都不是。”言懿忻摇头,“我爹怕生意失败,钱财两空,然后户籍只能是商籍。”
呃……
倒也没毛病。
谁做生意都怕赔本,更何况言大维靠自己闯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胆小早就赔的屌蛋精光。
“既然不后悔就别想了,等十五我带你去寺庙,给你爹供盏灯,你自己也叨咕叨咕。等百天让你叔带你去县里,好好祭拜。”
每年阴历的十月十五是水官解厄日,这天又称消灾日,宜忏悔,宜超度。
虽然她不信这个,但入乡随俗,带孩子求个心安。
言懿忻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可他手里没钱,不好意思讲。
小孩子的心思瞒不住程雪,但她却没有说穿。有点小心机正常,只要本性纯良,可以放纵。
一点心眼都没有的那叫傻子,她可不希望这样。毕竟要走科举,傻白甜是会成为炮灰、垫脚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