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有饭吃了。

虽然牢饭没吃成，但能吃上官家饭也不错。

……

黎刚来到主楼向督公行了礼，然后偏头看了一眼放在大厅中央的流影镜，知道督公一直在关注着陆昱，自是知道刚才在停尸房发生的事情。

此时，流影镜中显示陆昱已经随着那个大汉到了内务房。

督公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看了一眼黎刚，缓缓开口：“你觉得这小子如何？”

“回督公，这小子这么快就能推断出死者的身份，的确有些能力。”

黎刚如实回道。

“那你觉得死者是谁？”

督公的语气不轻不重。

黎刚知道，督公这样说话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心情很好。

那他说话也可以随意一些，他走近了两步，抬头说：“二房的催执事这段时间正在调查城防军百夫长曾茂林与魔教勾连一案，如果真如陆昱所说，那死者必定是曾茂林。”

监察司共设六处，每处职责各有不同，处设房。

黎刚是一处管事，主要负责监察京畿各部军队。

一处下设五房，由执事负责，少执事辅佐。

每房人数，三十至一百人不等。

催执事就是一处二房执事，主要负责监察城防军百夫长及以下军官。

千夫长及以上军官由黎刚和少管事监察。

各路将军则由督公亲自监察，负责监察各路将军的密探可直接向督公汇报情况。

这一套监察制度，都是由大梁开国高祖皇帝和监察司第一代督公制定的，已经运行了五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纰漏。

但那是以前，随着皇权被勋贵逐渐削弱，监察司的权威也受到了压制，这一套体系已然受到了挑战。

这位化神境强者，对当今皇帝有拥立之功的大太监李凌成，现任监察司督公，他对监察司的现状和这一套运行了五百多年的制度，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危机感。

大梁在蛮族的不断侵袭下，早已疲软不堪，大臣勋贵又多奸佞，朝中大权被奸相把持。

如今的皇帝能依仗的就只有监察司了。

李凌成又何尝不清楚，监察司能依仗的也只有皇帝。

皇帝权力有多大，监察司的权力就有多大。

皇权式微，监察司势必处处受制于人。

正如那位狂生所说的，监察司的制度腐朽，朝廷的制度同样腐朽不堪。

是该改变了。

但靠他一人不行，需要一个可以搅动风云的人。

这个人要有不畏生死的魄力。

这个人，李凌成似乎已经找到了。

看着流影镜中那个狂生，李凌成脸上带着些许欣慰，说：“既然这小子有能力，你二房也需要人手，就让他入二房，参与调查无头尸案。”

“督公……”

黎刚脸露担忧之色，顿了顿说：“陆昱写出那等狂言，过了一天，清流和勋贵尚未出手，来头恐非表面那么简单，让他参与如此重案，万一他另有所图呢？”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是说，陆昱有可能是清流或勋贵派来的奸细。

李凌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说，这些我都明白，不用你提醒。

黎刚自是相信督公的判断力，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督公，要不要派人盯着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