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我的宠物,还想染指我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东西!”
……
解决掉抠门老板,望着那篮球般的东西弹了几次,滚到一边不再动弹。
渭眠终于鼓起勇气跨过那庞大膨胀的肉球,朝着窗户边走去。
因为他发现,在靠近落地窗的角落,十分不起眼地位置,安静地坐着一个满身疲惫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犹如一尊凝固的雕像,身上毫无色彩,只剩灰白覆盖着。
“就剩他了,解决掉最后一个怪物,我就能离开这个诡异世界,回到现实了吧。”
走在这个中年男人前身,渭眠掏出了怀里的睡前故事。
【……知道吗,让人崩溃,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不去摸摸他吗,如此痛苦如此崩溃的一天,难道你不想体验吗……】
中年男人撑着下巴,视线投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与朦胧,不知在想着什么。
“睡前故事里的这句话……指的是他吗?”
“什么我不想体验吗,我又不是变态!”
渭眠自言自语道。
不过除了这尊灰白雕塑,这里也没别人了吧?
望着一动不动的“灰白雕塑”,稍作迟疑,他还是伸出手指,朝他身上点去。
呲——
在手指接触到灰白的刹那,渭眠感到眼前场景被不断的揉捏重叠,然后扭曲回旋着。
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旋涡,脑子刺痛又眩晕。
仿佛在这诡异世界里,再度陷入了梦境……
……
“……都说了还没下班还没下班,你一直给我打电话个什么劲儿啊?”
“离婚离婚,急死你得了,我凭什么要请假跟你去民政局,我不赚钱了是吧?”
“……不是,说好了大儿子归我,小儿子归你,又想临门变卦啊!”
“什么叫养小的太花钱了,你要换一换,你真是……生活费和学费不用你操心,我会想办法。小儿子性子软年纪小,他不能没妈,懂吗!”
“我工作还没做完,挂了。”
中年男人挂断电话,靠在电脑椅上用手挤按着太阳穴,简直疼的要疯掉了。
但短暂的歇息后,他拾起掉了漆的黑框眼镜,戴在有些塌的鼻梁上,重新投入了码农的工作中。
他叫刘晨光,是个很普通的打工人。
他跟老板,还有公司主管曾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
毕业后三人很巧的拿下了同一所大厂的offer,开始了永无止境的敲代码生活。
老板是最先坚持不下去的,实习结束便离开了大厂,回家用父母给的几十万小资金开始创业。
然后是主管,他脾气比较臭,加上经常被上头的小领导针对挑刺,在干完一年后忍无可忍,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有他,兢兢业业,干了整整十年。
中间跟过好项目吃了不少分红,也经历过低谷,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会一直干到身体撑不住。
意外也是意料之中,大厂遇到经济危机,被迫裁员,平平无奇只懂埋头苦干的他,理所应当地被裁员了。
是已经创业小成的老板找到了他,说是公司想发展网站,就缺他这样资历深厚又信得过的老同学,来当项目负责人。
虽然给的钱比不上那些大厂,但也在行业水准线中。
然后便又是十年如一日的敲代码生活。
……
我这是……进入了别人的记忆里?
黑。
无尽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像是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间被吞噬。
然后,黑暗中,撑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
渐渐有微弱闪烁的光映射在眼珠上。
黑暗中浮现了一张大银幕,咔滋咔滋……上面放映着类似“影片”的画面。
渭眠的身体仿佛被一条条锁链死死捆住无法动弹,紧的仿佛全身要被勒断,勒成片片叉烧。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银幕上在不断播放的画面,以及听着周围疑似怪物呓语般瘆人的旁白声。
真是的……谁看电影喜欢被捆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