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比起由具体的人所创造的奇迹,那东西真的重要吗?”
旁边的维尔薇出声了,“但...就事论事的说,“无法兑现潜能”,那才是人类的常态吧。”
“如果你以自己这种个案为标准去衡量全人类,那未免也过于傲慢了,梅比乌斯博士...”
并不是说她全盘认可梅的理念,但相对的,维尔薇对于梅比乌斯的理念要持有更加反对的意见。
这份偏见源自她本人。
尽管“维尔薇”是一个世人皆知的天才,但她本人却从未认可,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聪明一点的愚人。
在这种观念下,梅比乌斯的思想与她的冲突尤为严重。
有人站在一边的梅变得更有底气,平静的道:
“梅比乌斯博士,身为逐火之蛾的一员,你我终究要为作为“文明”的全体负责。”
“从这个意义上说,比起个体的生命,有生命带来的“真理”反而是更加本质的存在。”
“也就是说...不论由谁来当“维尔薇”,“维尔薇的才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啊,的确没错。”
维尔薇就这样自顾自的自说自话,虽然熟悉的人都清楚她只是两个人格之间在互相交谈罢了。
对于这幅景象见怪不怪的梅比乌斯不屑的道:
“那只是你。我可没打算让另一个“梅比乌斯”来取代自己。”
维尔薇对于她的理念很是反对,其实她也一样。
自负于自身才华,试图以“梅比乌斯”践行无限之路的她,像维尔薇那样分割才华,制造出一个一个不同自己的做法,梅比乌斯同时也是相当看不惯。
只是大家都是同事,她懒得去干涉别人选择的道路才罢了。
但如果要是这么论上一场道,梅比乌斯可不会认输。
梅明白这一点,也清楚她不可能说服这位同僚。
于是乎,便淡淡的道:
“...那不重要。”
“想想孩子和父母的关系吧,梅比乌斯博士。无论下一代和上一代的精神世界是否重合,人类的文明都只能在“下一代”的身上不断延续。”
“——无论他们的父母是否喜欢。”
逐渐落幕的影像,视线最终却落到了在场的梅身上。
因为诸多的原因,对于这位梅博士,她们是抱以敬佩、尊敬的态度,总之就属于是好感不错的那种。
但此刻,却是多了几分意外以及...忌惮。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梅比乌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轻笑一声:
“呵呵,或许你们会觉得梅是很和善的那个。”
“但我想你们似乎都误会了什么。”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我才是坏人,可实际上...你们眼前的这位梅博士,倘若没有崩坏——她才是对于人类最大的威胁哦”
这并非是诋毁,而是单纯在陈述一份事实罢了。
梅、梅比乌斯、维尔薇,她们三人都有着不同的思想。
就如同影像中说的那样,梅认为文明是最重要的。
因为过去无法改变,能够决定的只有未来、有价值的也只有未来。
所以在她的眼中,人类、人类文明这些东西,其实都不重要。
在这位梅博士的眼中,最重要的只有“人类用大量的过去价值创造的文明现在”
所以,只要文明能够延续,就算是人类这一种群会面临断绝的风险,她也不在意。
讽刺的是,看似最不人道、下限最低的梅比乌斯反而才是那个相当最符合人类价值观的存在。
她不认可单纯的文明,而是相信“人类”这一概念。
因为在她眼中,文明不过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副产物,是人类让文明诞生,所以最重要的是人类。
唯一的问题也就是...梅比乌斯对于人类的定义十分宽松。
她认为人类不应当受限于“人体”这种脆弱的形式,机械也好,病毒也罢,人类应该拥有更辽阔的未来,而不是受到血肉躯壳的限制。
而现文明中,同样存在这两种思潮。
以凯文为首的世界蛇,在“战胜崩坏”这一执念下,继承了梅博士保存文明的思想,不在乎最后留存的是否是人类。
以天命和逆熵为首的,她们和梅比乌斯是相近的思潮,只是相较于梅比乌斯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玩电车难题这种决断,她们要更理想化。
既要保全人类文明、又要尊重那些鲜活的生命。
于是乎,天命逆熵阵营也分出了旧天命奥托·冞阿波卡利斯新天命德丽莎·阿波卡利斯阵营
奥托和梅比乌斯一个阵营,但很诡异的却吊死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和这种思想背道而驰。
甚至有必要,他可以直接跳到世界蛇的反人类阵营。
德丽莎则将理想进行到底,主打的就是一个看奇迹。
爱莉希雅有些无奈,“不可以这么说哦,梅比乌斯。这样说的话,不就整得梅像个坏人一样了吗?”
“梅可不是坏人啊。”
对于这个说法梅比乌斯不置可否的笑了
“是是是她的确不是坏人,只是啊…相较于我这个坏人而言,她也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好人呢”
梅的确不是坏人。
只是过于理性罢了。
理性到甚至能将整个人类文明都放到了价值的天平上称量。这种人,在特定情况下远要比恶人还要可怕。
毕竟绝多数人恶人也只是遵从自身欲望行动,只要还有感性的那一面就无法脱离人类的范畴。
而梅这样的,她就只是个么得感情的价值机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