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德丽莎。如果有瓶雅文邑的白兰地,我还真想在这里坐下来喝上几杯啊。”
有着奥托·阿波卡利斯外表的潜意识存疑看着这处称得上是那个男人埋骨之地的熟悉风景,不由感慨万千,为远方那浩瀚且宏伟的景观赞颂:
“你看?多漂亮的一棵树,不是么。”
德丽莎翻了翻白眼,多少有些嫌弃的道:“…你不是自称我梦中的意识吗?怎么说起话来比本尊还要轻浮啊。”
倘若说对方是自己的潜意识的话,那这比起原版奥托可能还要轻浮几分的作态…不行,再深思下去的话,总觉得这是在自己嫌弃自己啊!
只是对于这份充满嫌弃与无语的眼神,奥托?却是得意的笑了笑,并教道:
“嘿,德丽莎——幽默有助于身心健康。这方面,你还真得向他学习。”
“…好了好了。我早该明白你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别”。”
德丽莎摆了摆手,不想在这方面的问题上和对方掰扯,对于“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形象而言,她无论是要做什么,都只是被单方面拿捏而已,再这一点上,德丽莎很有自知之明。
并且,她眼中,此刻也有更重要的问题: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究竟是脑内的梦境,还是现实中的虚数空间?”
“——至少我不认为,自己可以仅仅凭借幽兰黛尔的复述,就能在梦境中构筑出如此真实的场所。”
抱头的德丽莎如此说着,却也是影像前人们的疑惑所在。
虚数之树…这片荒漠,那应当是属于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埋骨之地,未曾参与最后一战,甚至即便是亲历了那场战斗的幽兰黛尔、琪亚娜两人本人都未曾见证那个男人的最后。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完全不存在认知中的地方,却出现在了德丽莎的眼前。
“确实。”
奥托?正色的点了点头,冷静的道:
“我们之前穿过了几乎整个圣芙蕾雅学园。到那一刻为止,一切毫无疑问地都是你的“记忆”。”
“但现在我们来到了这里。一个绝不属于你记忆的场所。这要么意味着,你现实中的身体已遭虚数侵染…要么意味着,你和其他人的梦正在扭结、合并。”
“而在我看来,更可能的情况或许是——这两者正在同时发生。于是,我开始好奇…”
男人顿了顿,酝酿一番后,笑着开始抛出数个关键性的问题:
“…休伯利安可是处于月球轨道。对方究竟来自哪里、用什么方式才能干扰到你?他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些问题就像是在向德丽莎提问一样,只是对此,德丽莎的评价是…寄!
我tm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问题的答案啊?!
就算本身并不算笨,但德丽莎并不是那种精于计算、推理的类型,这一点上光是从硬件上她就不占优势——毕竟这位德丽莎的基因来源可是卡莲…虽然也有属于奥托的部分,可两者更客观来说,也应该是中和,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水准。
你敢让我思考这些问题,我就敢让你和犹大去谈判!
在德丽莎的思维中,这样的想法往往才占据了大多是。
于是乎,对于眼前这个卖关子的男人,她翻着白眼、无语的道:
“你应该是在明知故问吧。当“奥托”这么说的时候,他一定已经有想法了。”
既然有这么一位可靠且强力的外置大脑,那么她完全没理由不去依赖一下啊!
这并不是懒,只是一种适当的节能…对,是节能!
“哈哈哈哈。”
对于这份近似称赞的说法,奥托?笑的有些开心,而后正色道:
“好,那就不卖关子了。既然我们猜想休伯利安可能正在被虚数空间侵蚀…”
“那么理论上,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借此接触到这种侵入的“主题”。”
“所以,尽管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但这也是我们接触幕后主使的绝佳机会。”
“只不过…这里的漫无边际的沙漠。如果我是迷宫的构建者,我不会愚蠢到给敌人留下一道能走通的后门小径。”
德丽莎翻白眼,“…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是“坐以待毙”。”
奥托摇了摇头,笑道:“这怎么会呢?你只是不巧被常识束缚住了想象力而已。”
“想想你体内寄宿着一只怎样的野兽吧…想想它究竟都能吞噬些什么。”
他摊手,开始诱导起了德丽莎的思维:
“只是崩坏兽吗?只是崩坏能吗?还是说只要是虚数造物,就都有可能成为它的食粮呢?”
“你的意思是…”
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德丽莎瞬间瞪大了眼睛,而这也恰恰好就是奥托?所想看到的:
“对,就是这个反应,德丽莎。不要忘记,你如今的“梦”也是崩坏的一环。在虚幻彼此交融的地带…你的“毗湿奴”,正是当之无愧的“无所不能”。”
德丽莎有些惊疑不定,看着这些提出了极为疯狂的想法的男人,“你要我,动用毗湿奴的力量,吞噬掉这整个不应该出现在圣芙蕾雅的幻境?乃至…在这之上的全部梦境?”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怀疑,对方真的是自己的潜意识吗?
倘若先前的那些细节还能说是因为她对于自己的爷爷太过熟悉,可这份百无禁忌的大胆与肆意、德丽莎并不觉得自己的内心还有这么一面。
只是这也只能是怀疑,并且很快便会被打消。
因为毫无疑问它的那位爷爷已经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
胆敢以人的意志去玩弄世界,成功了可以称其一句勇敢。
但若是想在这之后再全身而退…世界可并不是傻子!
那个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死的不能再死,这是那个罪人理应得到的惩戒。
影像中的奥托?笑了笑,“怎么,觉得这很疯狂吗?但只要扪心自问,你就可以发现——”
“在这种特殊的条件下,它的确是可以办到的事。”
“…”
她本想再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却一言不发。
德丽莎大致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知道这一切都无可逃避。
这只是一个梦。既然是梦,就不应该有所犹豫。
“来吧,德丽莎。热身的时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