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筠从来不怕承担责任,交给她的任何事都能办妥。
“那母亲是什么意思?”
崔季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口气来。
“我也不是非要她成婚,国公爷也并不觉得她一定就要嫁人,但她太孤独了。”
崔季道:“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我从小养她长大,我养她的时间比安安还要久,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崔季有着崔氏女子特有的温柔和慈爱。
“攸之是个好孩子,当年能有人让淑儿敞开心扉,我们都很开心,只可惜造化弄人,最终阴阳两隔,而淑儿也失去了唯一走出过去阴影的机会。”
“可做父母的,总是想再拉孩子一把,不想让她们继续消沉下去。”
“只要有卫氏在一日,自然就能养淑儿一日,可活着和存活是两回事。“
崔季说到这里,终于说不下去了。
谢知筠一下便明白了崔季的意思,她跟国公爷都想让卫宁淑如同寻常小娘子那样幸福快乐活着。
不想看她独自缩在角落里,一个人缅怀者故人,一个人瑟缩地存活。
谢知筠想了想,道:“可母亲,无论怎样活着,总得大妹愿意。”
“以后日子还长,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事和人改变大妹的想法,不如就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且不提过去的事,再寻人家,大妹其实也害怕。”
这倒是了。
不说那一段中道崩殂的姻缘,只说卫宁淑的性格,便不太像是能出嫁的。
谢知筠见崔季神情松动,便笑了起来。
“母亲,万一以后当真碰到大妹能接纳的人,大不了招赘便是了,只要大妹还在家,她便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崔季微微一愣,她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好半天没说出话。
谢知筠又继续道:“母亲若是觉得大妹孤单,回头我去问问她,养只狸奴也无不可,总归都能让人开心。”
这些事,崔季以前从未想过。
此时她终于意识到,谢知筠看似是规规矩矩的世家千金,但在她内心深处,也有不拘泥礼法的一面。
自己自在,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旁的事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崔季叹了口气,但很快的,她脸上重新浮出笑容。
“你说得对,是我跟国公爷钻牛角尖了,”崔季想了想,道,“淑儿喜欢狸奴的,她少时总喜欢给街角的狸奴喂饭,却又很懂事,从来不提想要养一只。”
崔季又有些颓丧。
“是我没有做好母亲。”
谢知筠发现她总是喜欢自省,明明她已经努力做到最好,却总为自己的有心无力而自责。
“母亲怎么这么说呢?”谢知筠挽住她的胳膊,如同寻常少女那般同母亲撒娇,“我少时母亲便过世了,小公爷也是如此,说起来,都没体会过母亲的慈爱,可在您身上,我们却都不觉得生疏。”
“您就是我们的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