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李天南坐下,“白,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本想凭借我还算有一点诗名,靠着写诗卖卖才情,四处出游天下,但父亲现在这样,我不放心,在家帮着父亲打理一下家族产业,可父亲又不让我跟着他游商。”
“你父亲这样,我也从未见过,”李客道,“当年家族遭逢大变,你父亲带着我们一脉迁到碎叶,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他都坚持下来,建立起李家最初的产业,现在,我竟然又看到他当年的影子,不过却是两种态度了。”
“当年家中发生了什么?”
“你父亲没告诉你,我也不能对你多说什么。你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李天南郑重地道,“你可曾将你的打算和你父亲谈过?”
“谈过,”李白有些黯然,“以前我想能进入仕途,造福一方,但不能参加科举,后来我想通了,造福一方并不代表非要做官,还可以做其他事来帮助别人。”
“嗯,”李天南点点头,“既然你和你父亲谈过了,那你就坚持自己的目标吧,我们李家本就有着济世救民的祖训。”
李天南再三嘱咐:“白,你一定要好好陪你父亲,想当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在一起,经受了不少磨难。你母亲去世,你父亲怕是接受不了打击,但他强撑着,还更加拼命,我担心他会累出毛病。白,照顾好你父亲。”
李白重重地点点头。
李天南叹着气走了,忧心忡忡。“哀莫大于心死啊!”
李白凛然。的确父亲的样子就是心死的样子。不能让父亲这样下去了,等父亲回来一定要好好谈谈。
李客此时正在回家的途中,刚转运了一批货物,在江陵,扬州等地的几个商铺都已经初步建立,李客坐在马车上,他咳嗽几声,白,为父一定要在剩下的时日为你打点好一切。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李客问:“怎么回事?”
马夫道:“老爷,有一个人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李客撩开车帘,路中站着一人。此人长髯飘飘,头发束着飘带,仙风道骨。
“客兄,还记得我吗?”
李客死灰的双眼重新亮了起来,开怀大笑,下了马车,“原来是太宾,许久不见!”
这人名叫赵蕤,博览经书,通晓纵横,好帝王之术,也是蜀中有名的人物,最妙的是他们夫妇两人辞官不应,隐居山中。他和李客年轻时相识于塞外,如今多年未见,李客不曾想在这遇到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李客问。
赵蕤笑道:“我昨天夜观天象,发现今日有熟人相遇,果不其然。”
李客摇头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走走,去我家一叙。”赵蕤邀请道。
“这明月峡便是你隐居之地?”
“不错。”
两人来到一处小院,院子被篱笆围着,处于山中,清净无比,不时还有鸟鸣声传来。
“你请的客人来了?”一位妇人穿着寻常人家的襦服,梳着云髻,从院中走出来。
深山传来一群飞鸟从茂林中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