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勋得意洋洋地归来,郭象皱着眉道:“这样会不会激怒他们让他们更加卖命攻城。”
“不会,只会让他们下面的人,对首领不满,让他们的首领冲动而失去理智的判断。为将者,攻心为上。”李白充满笑意地道。
郭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白道:“第一队,城头随时待命。其他人,等他们做好撞木,准备好火油,随我下城破坏撞木。”
“几百人去打一千人?”郭象不可思议地问。
“等他们做好撞木,这小小城门可不禁撞,让他们进了城,剑门关难保。”
李白出去,站在城墙上,冒着雨看着下方忙碌的回纥人。心中思绪不平,从北川匪到吐蕃大军,李白一路上,见证的是死亡。大伯母,长兄,青莲姐,师父,母亲,大伯父,郑复,这些人好像走了,但又好像无时不在李白身旁,李白见证死亡之后,得到的是成长。这次不同以往,不是土匪,不是瘟疫,是两个国家,两个种族的战争,他心里很清楚,他有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他不清楚历史上的李白是否经历过这些,见证这些生死,他心里早就分不清自己是谁,心里也没有了李白一定能活下来的侥幸。
郭象看李白的眼神慢慢带着崇敬,他想起岑勋问他为什么这么听李白的话,他说他也不知道,一开始这个人用实力胜过他,后来在救治瘟疫的过程中打动他,然后见他经历过亲人死亡,而他自己也有生死危机时却依旧不放弃,坚持自己的目标时征服他。郭象感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在迅速地成长,并以自己的魅力感染着其他人,
雨下的越来越小,然而风却不止,依旧呼啸地吹着。下方扎好了大营,一个个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疲惫不已。
蓝眼人一见撞木和云梯做好,即刻下令攻城,有的酋长劝道:“刚冒着风雨扎寨,底下的族人疲惫得很,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攻。”
蓝眼人道:“不行,怎么说一千多人打他们一百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即刻攻城!”
该来的始终要来,回纥人架着云梯和撞木前来攻城。
李白镇定自若,道:“城墙上一百人,先不要用我们准备好的滚石滚木击退敌人,远处敌人,以弓箭击之,近处以刀剑击之。其他人随我下城,不可恋战,只破坏撞木,破坏了就跑,城墙上的兄弟随时接应。所有人,依令而行!”所有人齐声道是。元丹丘看着李白,敬佩这个师弟,他或许不是擅长领导的人,但他总能感染身边的人,有着奇特的魅力。
大战一触即发,李白感受着风,风向于他们不利。
天上乌云被风吹得七零八落,风吹动这边的乌云,那边的乌云又来填补上。乌云下的剑门关,被两方人马夹击着,显得岌岌可危。
李白迎着的队伍,回纥人如同一群蚂蚁涌上来,云梯先行,架在城墙,撞木被几十个人护着来到城门。
却不想城门大开,李白等人凶狠的目光似乎能照亮一切。两方人马战在一处厮杀,李白等人如同狼群一般围住撞木,不顾一切的破坏着,有的人不顾自己,也要把油洒上去,郭象瞅准机会那些火折子一点,撞木变成一条火龙,吓得回纥人纷纷后退,李白等人趁此机会后退,关上城门。
一个酋长指挥着,“接着来!”
回纥人又来一根撞木,城门再次打开,李白等人不顾一切烧了撞木扬长而去。
如此反复,一直到了乌云散去,夜幕笼罩。仍有大团大团的云彩飘动着,月亮一时露出头,一会儿藏起来。
回纥人的最后一根撞木迎来,李白等人再次打开城门,破坏撞木,回纥人疲惫不堪,就连抱撞木的力气都没有,李白等人轻易地破坏了撞木。
那酋长下令撤退,所有回纥人转身撤退。李白却不命令众人回到城中,李白身上血迹斑斑,不只是李白,元丹丘,郭象等人也是浑身的血迹,李白前额的发丝带着血迹,左臂也有一处刀创,衣服被划出口子。
李白气喘吁吁地道:“丹丘生,我能杀了那个酋长你信不信?”
“不信。”元丹丘果断回答。
“我杀了他,你以后别叫我师弟怎么样?”
“随你。别冲动,你杀不了他,旁边几十个人呢!”元丹丘坐在地上,把剑放到身子前。
李白不管他,把剑横放到身前,看着夜空,风吹动着云彩,月亮正好一点一点露出来,大把月光一把一把的洒下来,月光从剑门关照下来,驱散了阴影,照在李白身上,李白兴起吟道:“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李白突然冲了上去,“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①”
那个酋长,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猛地回头,看着月光如同潮水一般从剑门关涌过来,月光下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如同血色闪电一般冲上来。刚想大喊救命,可动动嘴唇,热血从脖颈中喷洒出来落到地上,在月光下显得极为诡异。回纥人反应过来,只看见李白留下一抹邪魅的笑容,便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