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阳任由张宁静搂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自从张宁静九死一生之后，陆小阳面对她的态度总是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

他一下下轻拍着张宁静的头道：“别害怕，做梦而已，我和大哥都在呢，放心去睡吧。”

“小哥，真巧，我被噩梦惊醒，害怕得不行，正准备去找你救命，你就出现在了我房门口，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哈哈。”

张宁静并没有完全清醒，脸上挂着笑容，眼睛却没完全睁开，迷迷糊糊间，声音有些慵懒，还有些沙哑。

说话的同时，阵阵热气打在陆小阳的脖子上，搞得陆小阳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心里总觉得哪儿痒，却挠不着。

这让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当初，在无间地狱的第一个世界里。

那晚张宁静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肩头说话，只是现在站在门口，那天晚上则是在他的床上，而且他差点儿就……

“小哥你在想什么？”

张宁静突然发问，将陆小阳拉回现实，他一偏头，就见张宁静已经将头抬了起来，正强撑着眼皮看着他。

“我在想……”

看着张宁静疲惫的样子，陆小阳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只顾求证自己的猜想，竟忘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好了好了，赶紧睡觉，看你困的。”

陆小阳抓着张宁静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张宁静也没追问下去，乖乖由陆小阳推到了床边。

陆小阳一松手，张宁静就顺势倒了下去，直接横趴在了床上，不动了，无奈，他只得将张宁静搬正，又替她盖好空调被才离开。

等陆小阳回到房间自己的房间时，发现白涂早已经离开了，胡大仙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脸上盖了本书，鼾声如雷。

陆小阳鼻子一哼，跳上床一脚给他踹下床，然后自己躺了上去。

胡大仙重重摔到地上，惊醒过来，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顿时破口大骂道：“陆小阳你这臭小子，太不又好了，不就是在你床上小憩一下，至于吗！”

他说着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还将陆小阳往里头怼了又怼。

陆小阳这回没有反对，任由他躺了下来。

“把灯关了。”陆小阳道。

“好嘞。”胡大仙答应的同时，手指轻弹，只听“啪”地一声开关响，灯果然灭了。

关灯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胡大仙的鼾声竟然也没有再次响起，可陆小阳却久久没能入睡。

那段混乱的时间经历，让他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这个世界，其实跟他既有认知中的很不一样。

世界充满了无限可能，不管你曾经是谁，做过什么，都是可以被改变的，包括天道。

比如那个无敌的邵瞩，比如能靠传承就获得修为的玄凤，还比如他的土豪干爹张德，他们都在钻天道的空子，从而获得力量或是利益。

到底还是逆了天，那他们这些人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他想不明白，不过他倒是觉得，钻空子也得需要前提条件，那就是要够强，至少也得先强到能发现天道的空子在哪儿。

黑暗似乎总伴随着沉默，但沉默却又令人窒息，忍不住挣扎，直到彻底清醒。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小阳终于开口了。

“老狐狸，你睡了没？”陆小阳轻声问。

胡大仙很快就应声了：“没，你呢？”

“废话，睡着了我能跟你说话！”

“我不是怕你在说梦话嘛。”

“老狐狸，我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