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云看不见的月云楼门口,许褚和夏侯惇终于停止了打斗,他们中间正站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一身纯白的儒衫,一条纶巾紧紧系着乌黑的发髻,他做每下动作时都会将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显得很是得意,如果被袁云看见,一定会大呼男神。
“军师,俺和夏侯老儿只是比拼下力气,可不是在寻衅滋事,嘿嘿,嘿嘿。”许褚似乎有些畏缩。
夏侯惇微眯着眼睛,深深一礼,然后才道:“郭嘉军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郭嘉看了眼许褚,然后才对着夏侯惇回道:“你们在依栏轩内大出风头,我就只能留在门外瞧热闹了,不过这场热闹倒是让人倍感惊艳,那叫袁云的小子应该就是左慈的弟子吧?真看不出来,左慈这样的慈悲仙人收的弟子竟然如此凶残。”
许褚一怔,不悦道:“军师可休要胡说,那袁小子不过是帮俺和夏侯老儿出气,又没怎么祢衡,怎能说是凶残?”
郭嘉微微一笑,然后悠然的问道:“您二位也是杀阵上的老将,难道就没有感觉到那袁小子瞬间露出来的凶残杀意吗?”
许褚立刻和夏侯惇对望了一眼,刚才袁云的杀意他们不仅感觉到了,甚至还在袁云的眼中看见了,那种赶尽杀绝的意念虽然一闪而逝,但是绝对逃不过他们二人的法眼。
可是最后祢衡也没怎么样啊?袁云最多就是羞辱了对方而已,还谈不上凶残。
郭嘉接着微笑,然后道:“我说他凶残,是因为他用的法子不留余地,你们当这小子仅仅只是羞辱了祢衡?
这小子知道祢衡被主公赶去了刘表那里,而且不日就要出发,所以今晚可不是在折辱祢衡,而是让所有人知道祢衡浅薄无知,他祢衡花了十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就毁在了今夜。
谁不知青楼传播消息的速度,加之这小子一篇《阿房宫赋》推波助澜,祢衡无知的事情瞬间就能飘到大江南北。
你们认为刘表听说了以后还会收留祢衡吗?就连我们这种上惯了战场的人都知道留有余地,但是这袁小子却直接打断了祢衡的脊梁,让他再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重用,这可比当场杀了祢衡还难受,所以我才说这小子凶残。”
郭嘉说到这里突然收住了嘴,还有一句他忍住了没说:这袁小子才只有十五岁啊,待他成年不知道会长成个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嘿嘿,是军师想得太多了吧,一个小小的袁云,他能怎地?俺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回头俺就去教训他,让他以后做人要留余地。
再说今天也是那祢衡该死,非要把袁小子的家中女眷比作娼妇,袁小子家中的女眷就是两位姐姐,平日听说袁小子对两个姐姐疼还疼不过来,如今听到姐姐被人诽谤,他要是不流露些杀气,俺反而看不起他。”许褚说完马上用胳膊撞了下夏侯惇。
夏侯惇苦笑摇头,郭嘉算无遗策,他说的那么就等于有七八分准确,看来祢衡的下场真的会非常凄惨。
这么想来,袁云的手段也确实狠毒凶残,杀人不直接杀,而是要将对方从心灵上摧毁。
突然,夏侯敦只感觉有一丝可怕的意味,不过终究自己今晚是受了袁云的恩惠,所以在许褚撞来后,只能点头道:“郭嘉军师勿忧,以后我和老许多盯着这个袁云就是,他年纪还小,现在好好督促教导,以后定可以担当大任。”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郭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纷纷与许褚和夏侯惇施礼告辞,走时还在嘴中慢慢回味着那篇《阿房宫赋》,似乎念的非常享受。
月云楼的三楼上房之中,此刻一直有双眼睛盯着楼下门口的三人,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却全是恶毒。
祢衡这个蠢货,为了挑惹一个混小子,竟然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真是不智的蠢人,自己和父亲本来安排了让祢衡继续去挑惹曹操,只要曹操动怒杀了祢衡,那么天下之人都会大骂曹操嫉才妒能。
由此,何氏才能展开一系列打击曹氏的行动,但是现在却全部毁在了一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