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贾母脸色似是缓和下来,转头对邢夫人道:“大太太,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敢说二太太神志不清了?”
邢夫人垂下眼帘,低头恭敬的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媳妇也不大清楚呢。刚刚我正在理事,二太太忽然带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便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命我交出什么贼赃,还说我身份低下,行事嚣张。媳妇不才,却也是也受得二太太一个‘嫂’字,不知道二太太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想着二太太家教规矩自然是好的,怎会这般不知礼,定是有些糊涂了。”
贾母听了这话,便知王夫人这个不争气的,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也不搭茬,转身问道:“二太太又是为什么来大房啊?”
王夫人得意的撇了邢夫人一眼,高声道:“老太太,你不知道,这大太太也忒没规矩了些!刚刚有小丫鬟来报,说大太太私下勾结外人,私相授受,守着这院子的角门方便,便悄悄的从外面稍东西进来。”
邢夫人也不分辨,只说道:“不过是些家常的玩意儿,难道我还得事事都经过二太太允许不成?”
王夫人道:“二太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怕是不知道咱们这种大家子的规矩呢。咱们这种人家,最是注重体面的,内宅不得私自向外传递,这是规矩,难怪大太太不懂呢。”这是才嘲笑邢夫人的出身上不得台面呢。
邢夫人笑道:“我却不知二太太的意思,我何时私下传递了?”
王夫人冷笑道:“大太太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贼赃还在你怀里呢,外门来送东西的野汉子还未走呢,你想不认都不成!”
邢夫人笑道:“刚刚确是有人来过,有没有男人,这个我却不知,想必二太太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刚刚进来回话的却是个婆子,不如将人叫进来问问?”
贾母抬手道:“不必了,这次便饶了你,你只拘在院子里抄两部经书罢了。”
邢夫人笑道:“老太太这话我也不明白,媳妇至今还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呢。”
王夫人以为邢夫人在垂死挣扎,耻笑道:“大太太何苦这般作态,书信红契还都在你怀里揣着呢,也要搜一搜才好。”
正这时,王嬷嬷领着两个婆子进来回话,先向贾母行过礼,方道:“有小丫鬟回话,说是咱家出了贼赃,要唤两位嬷嬷对峙,我便将两位嬷嬷领进来了,等老太太吩咐。”
又听两个婆子行过礼,道:“我家主子原想着今日不过是私事,不想劳烦老太君大驾,未曾想还是惊动了您老人家,实在失礼。”
贾母不似王夫人那般没有眼色,见两个婆子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说不得比自家的还好些。便笑道:“两位嬷嬷说的哪里话,不知你家主子是......?”
二人回道:“我家主子便是太子妃娘娘。娘娘瞧着王昭训许久不进宫请安了,便唤奴才们来瞧瞧,顺便稍了些体己送与昭训。”
贾琮立时两眼直冒星星,一脸崇拜的瞧着邢夫人。这是高手啊,不声不响的给二太太下套,叫她自己挖坑自己跳。又借了太子妃的力,贾母想处置轻些都不能。
随后的事情就简单了,贾母和太子妃派来的嬷嬷们客气一番,将人送走了之后,回过头来便收拾王夫人。
邢夫人从一开始便没人王夫人坐一下,此时王夫人已经支持不住了,两腿直哆嗦。邢夫人算准了这几日是她的小日子,这般下来,王夫人想要身子不落什么毛病,是不可能了。尤其是刚刚摔在王夫人脚下的那碗茶里面,还加了些料。
最后王夫人被禁了足,丢人丢到宫里去了,禁足半年还算轻了。贾母心里还是偏向二房的,借着邢夫人之前的台阶,以王夫人脑子糊涂了为由,将此事遮掩过去。不过对于这个结果,邢夫人很满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利用王夫人禁足的这半年能做许多事了。
包括给王夫人换个亲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