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色昏暗,注定了不会平静。
二狗接到监视龙钰的任务后,就尽职尽责地赶到了新街。
不过拍卖会他进不去,就一直找了个角落躲着。
后来筑基乱战,闹得人心惶惶,他就躲远了些,正好躲进了不惹人注意的西门口李家店铺的后院墙外。
那位置不错,遮风避雨,而且不引人注意,二狗便在那里小睡了会。
然而没过多久,就被两个笨手笨脚的毛贼吵醒了。
两个毛贼商量着要去偷灵石,二狗目光一亮,没想到睡一觉还有意外收获。
他准备等这两个毛贼偷到灵石后,返程路过这里时来一螳螂捕蝉,麻雀在后。
可他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正准备出去看看,却立马停下不敢稍动。
只见又一个修士突然出现,也翻墙进去了,二狗看不透对方修为,直觉告诉他,至少也得是练气。
二狗感觉事情不太对,想先离开这个地方,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动弹不得。
只见一个接一个的修士潜入了进去,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单独行动,或黑布蒙面或斗篷遮掩。
二狗人麻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气势凶猛,可偏偏都当他不存在似的,仿佛感知能力出了问题。
最恐怖的是,这些人进去后却一点动静也没闹出来,里面反而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院子里。
金沐阳一脸淡漠,继续维持着阵法:
“舍得一身剐,敢把仙帝拉下马。真是个好儿郎,那就做出来看看吧,我当年掀桌子几近失去一切,希望你的未来能有所不同。”
现在龙钰引灵入体到了关键时候,金沐阳也不考虑太多了,全力运转起脚下的阵法来。
这里灵气过于稀薄,他其实可以布置更高级的阵法,但也怕引起那些千年老怪的注意,得不偿失,只好尽力而为了。
不过龙钰实在太能吸了些,看起来像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的样子。
“臭小子,是想累死我吧……”
此时院子里又闯进一个修士,但他仿佛看不见院子中央显眼无比的金沐阳,而是蹑手蹑脚准备往店铺里去。
他看见后门口地上倒着两个锻体境修士微微一皱眉,只见两个锻体境紧闭着双眼,浑身打颤不发一言,空中弥漫着还有一股尿骚味。
那修士却是没在意,锻体境的无名之辈他见太多了,毕竟他可是筑基修士,两个锻体看见他吓成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修士手碰到房门,准备先进去,他此次的目的是悟灵丹丹方,即便听说那丹方只对锻体境有效,他还是准备亲自来看看。
此等可以突破境界的宝物,怎能轻信他人之言,自然是收到自己手里研究研究才好,就算不行,那也是一大笔灵石了。
总之,来这一趟,不亏。
可筑基修士的手刚把房门推出一丝缝隙,紧接着就眼前一黑。
他心中一慌,略微一感知,竟然发现自己不知怎么被埋在了地里。
还好他经验丰富,也不是没被埋过,有过曾经被仇家埋了三天三夜的经历后,他早学会了各种奇异的手段了。
可当他正打算施展土遁之术离开时,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了。
他就这样被埋在土里,很快就发不出任何声响,安静地回归了大自然……
李家店铺的后院里又恢复寂静之中,金沐阳依旧全力操控着那个高级聚灵阵法。
二狗在院墙外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愣住了神。
而靠近后门的那两个准备偷盗灵石的锻体修士,此时抖如筛糠。
又消失了一个,他们不知道消失的那是筑基修士,但那不重要,因为那不是第一个,也许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个夜晚太诡异了些……
李家边缘地带,缘来客栈里。
一男一女进了甲八号上房。
福管家的内心现在非常的纠结,他用李家二长老的名义,用一封伪造信件把龙云引到了缘来客栈,可心里却总是隐隐不安。
龙云出门前细细化了妆,不是为了增添魅力,相反,是为了遮掩风韵。
作为寡居之人,她时刻小心着任何可能的风言风语,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是为了李芸龙。
那孩子内心外硬内软,可受不得这些唇枪舌剑。
缘来客栈处于李家势力范围的外围地带,但地处交通要道,从芸熙别院到这儿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福管家,怎么,李二那厮还不过来吗?”
龙云气势强盛,这是常年在高位养成的。福管家根本不敢看她,低着头道:
“回三长老,具体情况,小的也不清楚。要不,我去外面候着,您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大人来了,我再通报。”
龙云挥挥手把他赶出去了。
福管家走出房门后,背后已全是冷汗。
他走到楼梯口,心中默数起了时间。
族长李修贤给他一份药,那药他提前下在了茶水和熏香里,因为对普通人无效,族长才安排他来做这件事。
福管家身体因为害怕开始颤抖起来,族长大人李修贤是筑基,二长老大人李修忠也是筑基,三长老龙云是练气巅峰。
他一个凡人夹杂在这些修士的纷争暗斗里,心知自己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活路。
他想逃,因为害怕死亡,他却不能逃,那是为了孩子。
福家也曾是有名有姓的家族,哪怕落寞了也留有一定的地位,他爷爷当年可是筑基修士,可惜一次混战中为李家卖了性命,这也是他父亲和他都是普通人,却也在李家过得不错的原因。
三代单传,福管家只想重振家族,他孩子资质还不错,只要李家肯栽培,他相信自己儿子的未来一定不弱于人。
直到现在他依旧还留有退路,可为了孩子,为了李姓,为了族长那虚无缥缈或许只是空头支票的承诺,福管家决定铤而走险。
“对不起了,主人,我必须得这么做!”
福管家靠近了甲八号上房,轻声道:
“长老,长老……”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后,他轻轻推开了门,慢慢走了进去。
熏炉里依旧冒着烟气,龙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床前一双红鞋有些散乱的摆着。
福管家看了心中一动,热血上涌,如此场景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啪!”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过来。
“福寿罗啊,福寿罗!你怎么能起这种心思,这样岂不是失去了原则,怎么对得起她……”福管家闭上眼心中忏悔起来。
接着再睁开眼,眼中竟真的毫无欲念了。
他取出一根绳索和一块黑丝巾,却是犹豫不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