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游戏中的一切都没有定数。就像同一时刻，两名合作者联手杀死了一位可以让自己随意生长肢体的人，但转头便互相厮杀了起来。

失败者躺在地上，睁大的双眼肿满是不甘，而胜利者感受着体内逐渐涌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新力量，张开双手大笑着。被从身后刺入的艳红色的匕首洞穿。

对一个角斗场来说，这一切都很正常。

……

雷依然坐在那个破旧的小屋里。华贵的黑色大衣与这个环境根本格格不入。但雷却并不感到奇怪，也丝毫没有顾虑地板上的灰尘和椅子的油腻会玷污这将他衬托的高贵脱俗的昂贵服装。

范斯特也是如此，他穿着城里那些年轻人们常穿的背带裤，和那十位下属一起跪在了地上。

“很抱歉……先生，但这么多天过去，我们还是会感到痛苦。”

十五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范斯特在孩子们中建立起自己的威望，虽然这威望还很渺小，依然会引起他人的觊觎，但也足够让他在雷面前代表所有人发言。

“我知道，孩子。普通人永远不可能在几年内就依靠常规方法踏上职业者的道路。”雷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能够在一年内进入黑暗内在的，就已经可以算作天才了。”

“……”

“我让你们去尝试，首先是想要让你们感受一下力量的来之不易。其次，也是想看看你们中有没有被埋没的天才。但……很遗憾。”

“我们让您失望了，先生。”

跪在地上的孩子们将头压的更低，他们感到很惭愧。先生给了他们修炼的方法，但他们却根本没能用这个方法成为强者。甚至，还因此让给予了他们新生的先生感到失望。

这让现在的他们难以忍受。因为他们所侍奉的大人，简直是再完美不过的存在。他温和，善良，对属下们竭尽心力的教诲。给了他们温暖的住所，饱腹的食物，还给了他们统一的，一看就让人充满了归属感的夜行衣来为他们御寒，来让他们能够在夜晚的潜伏任务中不被发现。

这是多么伟大的人！他认真的教导了所有人如何潜伏，如何在人群中不被人发现，以及如何在被发现的时候，用最利落的方式让那个人把秘密带进坟墓里。他说，只要保持忠诚，并立下功劳，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们如此忠诚，因为他们很清楚忠诚就是换来一切的筹码。

他们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信标感慨着，那将是他们未来权利和地位的象征。老大，也就是范斯特，挂着一颗眼球，作为最高领导人的记号，他们剩下的十个人所拥有的，是一根干缩的手指，左右手都有，排列在一起，就可以很轻松的看出是来自同一个人的身体。最应当感谢大人的是下面那一层层的干部，他们带着大人亲自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织成的手指，来表明他们加入了注定会让名声传遍整片大陆的‘公正之眼’。

权力、财富、力量、理想和统一的凝聚力，让这些孩子保在有着各自想法的同时，成为了雷最忠实不过的鹰犬。可以想象，再有上几年的洗脑，他们就算是受到酷烈的折磨也再不会吐露出组织里的半句消息。

雷对这个小小的组织抱有很大期望，他期待着这个组织成长到可以让他得到任何一个城市的任何一个消息的那天。当然，现在的他们还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抬起头来，孩子们。”雷慢慢挪动着身体，将自己摆在了一个非常正式的位置上。“我并不失望。”

“先生……”

“你们每一个人，都为组织做出了贡献！所以没什么值得惭愧的！有贡献！就有奖励！这是我一开始就答应过你们的！”

雷扭头，深深的环视了这些孩子们一圈，确保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视线。“我答应过你们，会让你们得到力量。这是我的承诺！而我！永远不会毁诺！即使这是你们自己的原因。”

孩子们抬起头，原本失落的眼睛里这时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我会教导你们另一种方法，一种只有充满理想的勇敢者才能做到的方法，我保证，只要你们依照我说的话修行，不出三天，就可以走上职业者的道路。当然，你们也依然可以选择之前的办法。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先生，我选择那种三天就可以完成的方法，我不是个懦夫！”

范斯特的话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懦夫’这个词语刺激的孩子们纷纷展示自己的勇敢。

“我也是！”

“大人！我也选勇敢者才选的方法！”

九个声音此起彼伏，雷点着头，看向了唯一那个沉默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