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可以说整个人都满身是灰蒙蒙的,一副好像是刚从泥土里面爬出来的样子。
此人身上穿着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青色麻布长衣,干瘦的身体和宽大的衣衫完全不合体,一身上下的衣服上,满是长期磨损出来的大大小小的破洞。
下身是一件已经分辨不出颜色和材质的长裤,不知是蓝色的还是灰色的,一根破烂的草绳被当做腰带,系住了同样过于宽松的裤腰,浑身上下都粘着一些细碎的泥草。
一双麻黄色的浑浊双眼,看样子也是被劳苦的生活,再加上长期的劣质酒气所腐蚀,一定是长年劳损打磨熏陶所致,一副身体的架子,看上去很那么弱不禁风,此时他的双瞳之内,正充满着苍茫的木然之色。
老李和穆宸两个人,同时间蹲下了身去,去查看他的膝盖以及腿部有无受伤,故两人都完全没有察觉,不经意间,该干瘦男子的眼中,却似乎闪过了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狡黠,情形更是显得有些诡异。
老李一边站起身,一边皱着双眉说道:“大哥,您过马路之时,怎的这么不小心呀,哎呀!您这是喝了许多的酒么?瞧瞧您这满身的酒味!”
老李又关切的再番问他道:“您身上有没有察觉到哪里疼痛啊?要不然我送您去医所检查一下吧?您下次一定要小心些!还好我的车技很好,驾车也一向比较专注!”
干瘦男子却木然的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微微的一合,站在原地竟然在微微出神,似乎在思考回想,他自己刚刚做过了些什么,又似乎有用眼角的浑浊余光,瞟了一眼穆宸。
干瘦男子回想了半响,并无只字片语出口,他轻轻的推开了老李扶着自己胳膊的一双手,一声不响的,转身迈向了路边。
此人摇晃着那干瘦的身躯,宽大的上衣和裤脚也随之是一摆一摆的,他自顾自的顺着马路的边沿,缓缓的蹒跚向前行去。
老李仍是心有余悸,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身自言自语的道:“难不成这位大哥竟然是个哑巴么?又或许是有些糊涂!”
“刚才远远的瞧见他,正睡在路边的草丛,也特意拉马往左摆了一些,留多了一点安全距离,也没仔细瞧见他是怎么起的身,怎么一下子就冲过来了呢?却也只是普通的百姓,未见半分武道的痕迹!”
老李已经查验了,此人的身上没有发现半点伤痕,老李也只好回到马车上,准备重新驾马上路。
穆宸却仍然站立在车外,奇怪的盯着该干瘦男子那慢慢远去的背影,脑袋中也是在思索,他还不太确定,感觉此事有点儿奇诡及懵圈。
穆宸暗暗的想到:“难道刚刚这位邋遢大伯并没有出声说话?可是我明明听到像是有人在言语恐吓我啊,还有说到尊天大人要扒皮什么的,难道竟然会是遇见了个疯癫病人?”
“呵呵!少爷!你还不赶快上车来呀?别再担心啦!咱们并没有撞到那位大伯,快别傻站在那里了!赶紧上车吧,去学府别要迟到了才好!”老李在车上笑着他喊道。
虽然被惊了一大跳,但确信自己没有撞到人,老李还是很快的回复过来状态,以为穆宸也是被惊吓到片刻失魂,所以赶紧出言来安慰他。
妹妹坐在后排,正对的前方,故急停对她来说还好,但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不过这小丫头也平复的快。
她也赶紧出声喊道:“哥哥,你没事吧?赶紧上车来吧,你看那个哑巴伯伯走的好好的,他一点儿事也没有,已经都走的那么远了,赶紧上车吧,咱们要赶快去学府了,咱们可别迟到了!”
穆宸感觉微微有点郁闷,不确定的开口询问道:“老李,你确定刚才那个大伯冲过来咱们车前的时候,他嘴里并没有喊着什么话吗?”
“并没有啊!少爷,你知道老李我驾车可一向是很专注的,我确定刚才并没有听到他有出声,我已借扶他之时出手试探,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民夫而已,问了他那么多,他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可见很可能真的是个哑巴,少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所以走神了呢!”老李疑惑的也反问他道。
“哈哈!哥哥!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啊?你是被吓傻了吗?明明刚才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在想着设法帮我,找浩宇哥确定行程的事情呢?”
“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啊,你看老李问他那么久,那个老伯伯他连理都不理,说不定还真是个哑巴伯伯呢!”妹妹也缓解着开着玩笑似的,抢着对穆宸说道。
“老李,你的判断是对的,那个大伯并没有受伤的,你看他走路都走的好好的嘛,应该是喝醉酒了,我刚刚看见他站起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呢,应该是酒还未醒,起来的又太快了,脚下绊了一下,这才不小心跑到马路的中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