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李旭的故事后, 林斯年一挑眉问道:“你手受伤了?”
李旭闻言举起自己的右手,“以前打球不小心骨裂过,不过打上石膏过一段时间就恢复如初了。”
这也是李旭能想到这种说法的原因,反正只要是靠手吃饭的人,对自己手的要求:灵活性、掌控力、感知力等各方面都要比普通正常人高。
这一点完美附和。
尤其是他作为‘神之手’的超级甜品师, 他说自己的手自从受伤后没有以前好用了。什么?检查说你的手已经恢复正常了?检查能有我自己我感觉准吗?我说不可逆的伤害就是不可逆的伤害!
我因为手受伤了, 所以受不了打击心灰意冷, 在还没有在甜品界出道的时候就转行了行不行?
我前几天因为干儿子生日,一高兴忽然感觉自己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然后破天荒中了那千分之一的几率又做出来了这样的甜品这可不可以?
当然, 这种状态可以而不可求,以后还能不能撞上就看运气吧。如果你们愿意一直等下去我也没意见。
“等等, 谁是你干儿子?”林斯年忽然打断了李旭的话。
“这还用问, 当然是腓腓了。”李旭胸有成竹,慢条斯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干儿子,我特别喜欢他。我怎么可能肯为了他强忍住心伤与黯然,重操旧业,为他做生日蛋糕?”
就这说入戏就入戏的本事, 当什么经纪人啊,就应该去做演员!假以时日说不定跟林斯年一样连影帝奖杯都捧回来了。
不得不说, 李旭想要当腓腓干爹的意图太明显了,甚至从来也没有掩饰过。只不过林斯年一直不愿意给小家伙认干爹。
但是李旭今天提出的时机太好了,其实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 李旭都没有义务做这些。他既然做了,林家就欠他一份人情。
其实小家伙的存在对在场的众人来说不难理解,这个世界千百年来很多很多人一直做的其实就是腓腓在做的事情。
用自身的存在,把快乐传递出去,带给他人。演员如是,喜剧如是,作家如是,甜品师甚至厨师亦如是。
只不过这些人大部分是通过后天辛苦磨炼的,有意识的这样做。但是小家伙却是天生的,无意识的。
这其中的差别,就好像两个人。一个辛辛苦苦挑灯夜战,每天课上不敢走神时时做笔记,课下各种补习班辅导课轮番上阵,然后好不容易在坚持不懈的艰苦努力下,他考试考了六十分。刚刚及格。
而另一个人,他刚从娘胎里出来连笔都不会拿,躺在婴儿床上一边吃手手一边踢着小脚,别人一看他,连考试都不用考,满分!
普通人和天才的差别,有如天与地之间的鸿沟般遥远鲜明。
而腓腓,他是专属于快乐的快乐小天才啊。
其实林家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一直把腓腓藏起来,也没有想过限制他些什么,只是太小了,腓腓现在真的太小了。
小到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小到他还根本不明白他这样与生俱来的天赋对这个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小到所有人根本不舍得让他在这样的年纪面对外界的纷纷扰扰。
所以再等等吧,最起码要等到腓腓安然渡过转换期,他们才能放心让小家伙自己做一些关于未来的决定。
转换期对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关隘。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只有渡过转换期的孩子,才算在这个世界真正成人。可见其中的艰难。
这种艰险不在于肉.体,而在于精神的折磨。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现在的林家人甚至有些拒绝去想关于转换期的那些事。只要想想,林斯年甚至都只能强忍着保持冷静。
如果这样纯然快乐的能力仅仅只是小家伙童年时期的昙花一现,那么林斯年林国盛等人一定要在如此珍贵快乐的时间里,给他最完整的童年。
最后,林斯年松口了,同意了李旭自称为腓腓干爹的说法。
等众人谈完话,林翰带着腓腓回来了。李旭直接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的把小家伙直接一下举过头顶,“腓腓,叫一声干爹给干爹听听?”
小家伙茫茫然的被激动的李旭给举了起来,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害怕,只是晃了晃脚,懵懵懂懂的喊了声:“干爹?”
干爹是什么?爸爸没跟腓腓说过。
正事谈完后,林景历此刻有些罕见的恶趣味,对腓腓解释道:“干爹就是爸爸的意思。以后腓腓的李叔叔就是干爹了。”
“半个。”林斯年幽幽补充道。不过也算是正式认下了李旭腓腓干爹的身份。
得到伯伯和爸爸的肯定后,腓腓被李旭放了下来坐在他的臂弯里,然后小家伙伸手搂住李旭的脖子,小脸蛋儿在李旭的勃颈处亲密的蹭了蹭,就好像是小兽在熟悉又一个亲人的气息。熟悉过后,只听他脆生生的喊道:“干爹。”
这一声给李旭叫的,差点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这晚在林家的客房歇下后,激动的李旭半夜无眠,根本睡不着。
最后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律师褚易阳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也没等那边说话,就直接说道:“喂?褚哥,你现在听得见吗?我要改遗嘱,我要添加我的遗产受益人!”
电话那边大半夜被吵醒的褚易阳脸黑的堪比锅底,起床气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职业素养,直接骂道:“李旭你有病吧?是不是喝多了不清醒?”
刚吃了安眠药好不容易抵住抗药性睡着了,结果又被人一通电话给吵醒了。搁谁谁都要发飙。
李旭的声音重新变得冷静,“没喝多,我现在很清醒。我要在我的遗产受益人那一列加上林斯年他儿子,也就是我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