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就是一步之差。
白茜羽微微侧头,随着舞步的旋转,宴会厅中的场景尽收眼底,要从中分辨出那个真正的杀手无疑是大海捞针。
宾客的名单会经过严格的核对,而且想要冒名顶替混进这个衣冠楚楚的圈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对方混入其中的人员,大概率还是侍应生、仆役、门卫、厨师、清洁工之流……
所以,对方会选择什么时机下手呢?又用什么手段?
她并不是不相信谢南湘的能力,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他的专业能力,白茜羽才对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更多的压力。
什么地方,会是傅成山身边的破绽呢?
她忽然注意到一旁的宴会区,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上,各种精美的点心和饮品等待着人们的取用,一块块价格高昂的奶油蛋糕是最先被取完的,片刻后,侍者端着托盘过来了,上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蛋糕。
白茜羽脚步轻踏,在他的指引下转身旋转,目光却依然在注意那名走动的侍者。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这时候微微侧身站在大厅的柱子旁,目光望着后厨的方向。整个大厅内,除了白茜羽,大概也不会有人去注意他。
没想到的是,那名侍者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回过头,竟正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钢琴击键,奏响高亢的时候,梵婀玲弦上倏地一紧,音调随之陡然攀升,整场宴厅里的与舞者都飞快地转换着步伐,她的目光随之旋转,等再向刚才的地方时,却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了。
“就这么一步之差……
那轻佻而愉快的女人左右了我的神经,
她直白而强烈的主见摧毁了我的性情,
而当她微笑着发誓说爱我,
到头来,却又是空口无凭……”
或许是此刻的乐曲太过婉转动听,或许是与眼前人之间几乎没了距离,傅少泽望着白茜羽,忍不住开口,“虞梦婉,你真让我搞不懂。”
人总会被不同寻常的事物所捕获,傅少泽也不例外。
沪上向来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的,高贵优雅的名媛不少,美貌妩媚的解语花更是俯拾皆是。
可眼前的女孩子格外的神秘,她似乎懒得趋炎附势,懒得转弯抹角,她可以借着酒精直言不讳,却又轻缈地不至于惹恼你;她可以转瞬间将你的心踩在尘埃里,却回头给你一个笑脸,使那颗心便又奇迹般地鲜活起来。
她的魅力,就在于她是如此的捉摸不透。
她与他始终有着一步之遥,一步里似近非近的至深战栗,在快要被捕获的不安与成功逃离后的安全感中不断交替,反复游离。
“……伯父喜欢吃蛋糕吗?”她果然没由来地冒出来一句话。
“啊?”傅少泽被她问得一愣,他一时跟不上对方过于跳跃的思路。
“我是说,今晚你准备生日蛋糕了吗?”
“……这些东西自然有人去准备的,我怎么知道。”傅少泽说,“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什么?”
傅少泽不耐地说,“我说,你答应下来没有坏处,我爹也不会干涉你要找什么人结婚,但至少在上海你不用担心生活。”
“所以呢?跟你有什么关系?”舞曲即将结束,白茜羽的目光看向后厨的方向,果然看到那名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过去,走动时还打量着四周,颇为警惕的样子,可随即舞池中有人遮住了她的视线。
差一点……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所有的疯狂就为那一时间的愚冥。
然而她只轻轻一吻我的悲伤便一扫而净,
心灵的苦涩也大大减轻……”
她的目光还停留在那边,眼前碰了好几个钉子的傅少泽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什么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是为你考虑,你听不懂吗?”
大概是声音提高了些,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视,他看了看周围,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面前美艳凌人的女孩子身上,声音略略放低了些,恼怒中又显得有些无奈,“虞梦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白茜羽还没回答,两个人之间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所打断了。
“表哥!”
一曲结束,掌声之中,舞池的灯光稍稍暗了下来,傅少泽下意识回过头,白茜羽松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消失在一片人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事要跟大家说一下,因为一些原因,编辑让我改文名文案封面,坏女人不能用,也不能出现民国,我今天折腾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本来今天准备双更的,只好过几天再说了。
希望大家集思广益帮作者想个文名出来,明天就得改了,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