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响起,虞兰终于能够抬头了,她看到木盎然……
木盎然,这是什么回事?
然而她张口却是应承,然后起身去烧菜做饭,而木盎然放下锄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上出现不属于她的浑厚鼾声。
木盎然!
木盎然!
她在心里这样叫着,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逐渐她明白了,木盎然和她一样。
她如贤妻良母一样伺候着木盎然,为她做饭洗脚,伺候她睡觉,窗外一片混沌,却好像是天亮了。
虞兰麻木的起床做饭,伺候“夫君”吃饭,“夫君”扛着锄头出门了,她继续坐在桌前伺候。
她看着针头和刺绣,心里作呕,却只能重复做着同一件事。
虞兰已经学乖了,不再试着挣扎,而是在心里想:她凭什么要伺候木盎然吃饭洗脚?
木盎然消失在门口,来到一片黑暗的地方,面前是田地,手里是锄头。
周围全都是耕耘的稻草人。
她心里苦哈哈的埋头耕地,身体却如一个沉默老实的农夫一样,耕耘不休。
这么多稻草人里,只有木盎然一个真人,既诡异又恐怖。
渐渐的,木盎然白嫩的手老茧掉了又起,血肉模糊。
同样是进入同一个茅草屋,凭什么她变成“丈夫”,要在黑暗的田地上耕地不休?好像要把自己绑在这片土地上老死一样?
不讲理的是,她明明是修士,身体素质却好像真的变成普通的凡人一样。
她会因为握着锄头太久而疼痛,她会因为不断弯腰起身而腰痛,她会因为不停耕耘一天而疲惫不堪。
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做着,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唯有“晚上”能回茅草屋,然后第二天继续耕耘,毫无尽头。
渐渐的,木盎然也变得麻木了,痛苦不再是痛苦,厚厚的老茧已经让她习惯了耕耘。
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精力不足了,手上开始有皱纹,她将自己所有身体的精血全奉献给了这片大地。
她老得比虞兰快多了。
终于,在某一日,将心血熬干的“农夫”珍视的锄头落下,木盎然倒在了这片田地里。
……
虞兰很奇怪,她好像很久没看到她的“丈夫”了,这让她麻木的心有了些活力?
木盎然是出去了吗?
她看上去确实是老了不少。
刺绣虽然枯燥,但是她少了风吹雨晒。在她的国家,她曾经听人说只要不死于难产,女人总是比男人活得长一些。
那她是不是也快出去了?
可是很快,虞兰继续陷入麻木之中,加倍的刺绣,眼前只有刺绣刺绣刺绣……
窗外,木盎然不断喘气,瞪着茅草屋。
窗里的稻草人早就被虞兰取代,苍老的虞兰满脸皱纹,眯着眼睛在刺绣。
可恶的妄虚,怪不得你的道是顺其自然。
除了围观才觉乐趣,参与其中却无法改变的感觉只让人吐血三升。
木盎然的身体重新有了活力,刚才逃跑的灵力又重新恢复。
木盎然感受着身体充沛的灵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心神也坚固了几分,丹田里的灵力触摸到通往下一层的壁垒。
是的,在农夫与绣娘的一亩三分地度过许多年之外,在真正的修士世界里,也不过过了不到一盏茶而已。
她只写了两位大妖一落到洞府就不断遭遇了如此折磨,所以才那么晚去夜息苏。
却不曾自己还上赶着来找虐。
木盎然握了握手,感受着灵力的增长。
不过……
也不是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