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个个怂头搭脑的,一副挨过训的模样。
那管家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小姐你此次突然消失可让少家主担心坏了,快快随我们回去。”
说完又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几位少年,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言语真挚:“多谢几位少侠出手相救,此等恩情,我们秦家记下了,若日后少侠有需要的地方,拿此令牌去任意一家秦家的产业,都必当奉为座上宾。”
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被递到了江零序的手上,他节骨分明的大手死死将其握住,神情晦暗又复杂,最终只低声到:“前辈客气了。”
秦家……是他想的那个秦家嘛?
这中过程秦月蔻未发一语,她不是没有看懂少年眼中的爱慕与不舍,也不是没有看到管家说完之后,少年眼中的爱慕转为了失落和自卑。
她漂亮的眉眼依旧淡淡的,从始至终都未曾被点亮,乌黑的瞳孔如同凝视着世人的深渊,没人能看到这中藏了些什么。
没有人……
同几人道别过,秦月蔻便随着管家离去,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又忽然停了下来,蓦然回首,对着江零序轻轻一笑:“江少侠,再见!”
在她背后错乱又明亮的灯火,喜气却断裂的红绸,那一袭红衣同墨夜灿星一起,回到画中去了。
看着江零序黯然的眼眸猛地迸发出刺目的亮光,楚莲动内心哀嚎:拆不散!根本拆不散!这就不是一个段位的人呐!
又美又会撩拨的女子,这谁能扛得住啊!
回到周老那儿之后,江零序本想前去同他说声儿明日就要离开的事,但见天色已晚,便打消了这个年头,想着明日说也一样。
路遥倒是一路上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还想盘问个彻底,楚莲动对这个真·问题少年实在没法子,惹不起就躲,躲不了就装傻,具体表现为:
“楚姑娘,那铁片……”
“看!天上星星好多,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为何星星好多就会是大晴天?”
“晚上的风吹的有点儿冷,下次得多穿点了。”
“哦对!你那个灰斗篷……”
“唉!头发都乱了,明天梳个什么发型好呢?”
这之类的对话上演了一路,楚莲动势必要将答非所问贯彻到底。
正常人到这就明白了人家不想搭理自己,也不会再自讨没趣。但路遥不一样,他想不到这一点,反而觉得自己说东她说西的样子很有趣,一路上都兴致勃勃的缠着人家。
若不是看得出路遥眼中明晃晃的好奇和单纯的觉得好玩,楚莲动都要以为他是暗恋自己了。
真是令人头疼……
周老的宅子客房有限,所以就舒禾与楚莲动一间,江零序与路遥一间,宋既白是病患,所以他单独一间。
几人在院中分别后各自回了房间,楚莲动心念一动,在舒禾耳边说了些什么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月色清冷,流泻而下的月光在鹅卵石小道上铺成一条蜿蜒的银色带子。
楚莲动沿着这条银色带子朝着心中的方向走去,路的尽头,少年负手站在银杏树下。
初春时节的银杏乘着满冠生机,随风轻舞,随夜而眠。
楚莲动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在从前的人生中,从未如此安静又平和的望着一个人。那些岁月如同走马观花般,一幕又一幕在眼前浮现,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