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幼稚对骂让原本还有些凝重的氛围缓和了许多。
楚莲动走进屋内,看见一个白衣白发白眉白胡子老人,端坐在窗前蒲团上。
好家伙,这一身看的人眼睛疼。
还有哪来的蒲团啊?
那老人神情淡然,只是看向路遥的目光中带了点嫌弃。
而且好不掩饰,明明白白,在场各位都能看得出来。
路遥气的双手叉腰,
“你这白胡子老道!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居然嫌弃我?”
“路遥,不可对终机前辈无礼。”
宋既白出声打断了他,转而笑着对终机老人作揖,
“许久未见,前辈还是这般童心未泯。”
“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懂礼些,不负老夫我一把年纪了还跑大老远来寻你。”
终机轻扶着自己的胡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瞧着很是和蔼。
路遥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宋狐狸对这个燕归山来的老头怎么这么客气?
江零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解释道,
“终机前辈不同于燕归山的其他前辈,虽然喜欢戏弄人,但那时燕归山来医谷要人,前辈在暗中帮了师弟很多次。”
哈?
路遥有些许的心虚和尴尬。
原来燕归山还有好老头呢!
他喏喏的没有说话,内心纠结的不行。
楚莲动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终机老人很是好奇,原著中似乎并没有提到。
她看着江零序站在那儿,猛然想起了什么,
“大哥可有受伤?我们在走廊那儿闻到血腥味。”
“对对对,我还以为你没打过那群臭道士呢!”
路遥边说着边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想要寻找伤口。
江零序满头黑线地将他的手拍开,
“那不是我的血。”
“哼!那可是我燕归山门下弟子,你这小子,一口一个臭道士的,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终机有些不高兴,虽然在宋既白一事上燕归山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但这不代表有人可以当着他面骂人。
好歹他也是个长老,这小子是一点尊重没有,他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路遥撇嘴不语,意识到自己不该让人家的面骂人家门下弟子,也就是平时骂惯了。
唉,下次还是要躲着点长辈骂,毕竟他现在打不过人家。
“我是莫倚门门下弟子,我娘叫玉英,我爹叫路随安。”
他自信满满的介绍自己,这老头儿总不能还跑莫倚门那里去告他的状吧!
终机一愣,记忆中突然闪过一红衣劲装少女,指着他的鼻子骂,
“我呸!就你这样的还做长辈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戏弄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那肚子里是撑不了一点儿船!等我回去我就告诉我爹,你阳奉阴违,你欺负小姑娘,你不要脸!”
终机恍然,看着路遥隐隐有些熟悉的模样,一言难尽。
“嘿!别人是子效其父,你是子效其母。原来是玉英那丫头的孩子,那难怪了。”
毕竟指着鼻子骂我这事儿你娘也干过。
他语气似叹非叹,转而又笑眯眯道,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就是你娘太小气,我才抱一会儿就给抢回去了。”
这突然熟稔的语气打了路遥一个措不及防,他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挠了挠头,
“啊?哦,哦!那还挺巧,嘿嘿!”
这种场合显然是熟人间叙旧更为合适,楚莲动退至舒禾身边没有再说话,只撩起她坠在腰间的穗子自顾自的打发时间。
舒禾也任由着她,终机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犹豫不定,舒禾清楚这是为什么,她善解人意道,
“晚辈同楚妹妹还有些私事要做,就先行退下,还望前辈莫怪。”
终机看向她的目光温和中带了点欣赏,略一颔首,
“去吧!”
说完,舒禾就拉着楚莲动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门。
宋既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晦涩不明,
“前辈,舒禾和楚莲动于我们而言都是可以信赖的朋友。”
这话一出他自己也愣了,他想起那个突然闯入他们之中的少女,原来已经是可以信赖的朋友了吗?
终机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哎呀,老夫知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这些稍后再论,现在更重要的是关于你体内的毒。”
江零序惊讶上前,
“前辈的意思难道是有办法可以为师弟解毒?”
路遥正色,坐到桌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终机手中的拂尘一甩,搭在肘间,
“倒不是解毒的法子,世人皆知镜花之毒无解,虽不能解毒但是山主愿意拿出尘天珠为你续命,毕竟此事是那李翊有错在先。”
江零序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想到,若能用陈天珠续命,那么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妹妹江涟漪了。
宋既白本人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他坐在桌边手中捏这茶杯,淡淡开口,
“前辈的话是不是还没有说完?他愿意拿出尘天珠为我续命的要求是什么呢?”
终机捻了捻胡须,这小子当真是敏锐,
“山主要你回燕归山修行,并且终生不得踏出山门一步,还要医谷放了李翊。”
此言一出,江零序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路遥则当场爆炸,
“我就知道那死老头不可能这么好心,都一把年纪了,做人长辈的,他要脸吗他?我路遥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燕归山上一任山主是瞎了眼嘛?竟然把位子传给这么一位小人,真是枉负济世美名!”
“儿子儿子教不好,孙子孙子也教不好!他凭什么?都说壤外必先安内,他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如何能插手这天下之事?难道就不怕日后人们提起那些燕归山所出的大燕国师,都认为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吗?”
终机瞪大眼睛,气的老脸涨红,真是造孽啊!他当初怎么想的,竟然还主动要求接手这个差事!
“你,你这小兔崽子!你简直和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知礼数!目无尊长!”
这些话对路遥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他气焰嚣张,净瞎说些大实话,
“我娘要是尊敬长辈,就凭我爹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当得上这莫倚门掌门?”
宋既白瞳孔地震,一个失力,手中的茶杯碎成了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