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千机前辈老是躲着仇前辈啊?”
楚莲动将桌上的稻米巴拉成各种形状,惹得小豆子蹦跶来蹦跶去的。她像是随口一问,脸上没有任何的求知欲,似乎只是因为无聊随便找点话题。
宋既白这几天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解释那天的画,但每每开口又觉得太难为情,再者楚莲动因为小豆子的突然出现一副忘了那事的模样,这时候提起反而显得自己有多在意似的。
虽然他确实很在意,他叹了口气,斟酌着字句开口答道,
“千机前辈对我师父有愧......”
楚莲动本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闻言猛地坐直了身子,她嗅到了浓浓的八卦意味,
“有愧?”
原剧情中完全是围绕着江零序他们展开的,对于老一辈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可没有用多少笔墨去描述。
“你听过关于我师父不出医谷的江湖传言?”
当然知道,书里写过是为了等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而且原著中仇秋暝也确实没有出过医谷一步,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宝贝徒弟出谷了。
但楚莲动不能知道,她只是一个消息闭塞,毫无背景的山沟沟里长大的孤女。
“什么传闻说来听听。”
宋既白理理袖子端坐在桌前,背脊笔直,恪守君子之风。清风抚过他额间的碎发,清浅剔透的眼眸微微一动,开始八卦,
“我师父年轻时有一心上人,那女子孤傲清高犹如寒山暮雪中的一点红梅,自成风骨,引得无数青年才俊折腰,而师傅和千机前辈都曾是她的追求者。”
他停顿了片刻,食指轻压在唇边作思考状,然后接着道,
“这些我也是听师叔他们说的,那女子属意我师父,二人有情但那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师父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便一直勤学苦练发誓要成为这天下第一个双十年岁的剑宗然后再去提亲。”
他捻着指尖的阳光,在那一束清尘间好似看见了师父当年的意难平,
“可惜那女子因一次意外被玄阴教的少主看上了,当时和那女子一同的还有三人,一个是如今的秦家家主秦霄,一个是衔月楼的月澄谙,还有一个就是千机前辈。当时他们几人拼死掩护千机前辈逃了出来找救兵,临走前那女子将一封信交给了千机前辈,要他尽快转交给我师父。”
“千机前辈无不答应,回了燕归山找救兵后就去了医谷,但是临到见师父之前他却犹豫了,他在松林外站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下定决心后却得知我师父在半个时辰前去了寒潭洞闭关......”
楚莲动心中沉闷,她几乎能猜到这个结局了。
宋既白抬眸看向少女娇俏的面庞,那双猫似的狡黠的眼眸此时蒙着一层哀伤,
“千机前辈意识到坏了事,立即去寻当时的谷主,求他将这封信送到师父手中。寒潭洞只有大师之境才能抵达,可惜,等师父拿到信赶往玄阴教时,只看到了那女子浑身是血站在悬崖边纵身一跃,自此之后,师父就再也没有出过谷。”
“就差了那么一点儿......”
楚莲动满目感伤,人们总是对意难平格外得能共情,偏偏命运弄人,一对有情人就这么阴阳两隔,甚至连心意都没能说出口。
“所以千机前辈才会那么怕见到师父,他心中一直有愧,为自己的私心,也为这阴差阳错的半个时辰。”
楚莲动,“仇前辈其实不怪他的,对吧?”
宋既白轻笑,眸中复杂难解,
“师父只觉得是自己的错,一子慢,满盘皆落索。”
“楚莲动,我不想步师父的后尘。”
他说,
“月隐朦胧间,灯火通明处,繁花飘零下,重逢相拥时,你当真不知我所画之人......是谁吗?”
手心的稻米从指间泻出,洋洋洒洒落了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