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肯定不带一丝犹疑,
“师父,玉叔。你们不是来带我走的。”
仇秋暝没有回话,而是接着道,
“丰都不可久留,今日酉时我就会带着你师兄离开,玉辞会护送路遥小子与舒家小姑娘前去绿隐门。”
“小白,你如今情况特殊,又因着你师兄一事,实在不宜外出。那殷练雪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这儿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要安全许多,更何况蛊虫一事……”
仇秋暝语气一顿,神情复杂,又带着几分气愤,
“反正不管如何,我已同殷堂主约定好了,短时间内他都会护着你,等到合适的时机,为师会尽快回来,带你回家!”
气氛一瞬间沉寂了下来,三人相顾无言,仇秋暝握紧手中之剑,细细看着自己的小徒儿。
命途曲折,年少老成,天资傲人,明明还未及弱冠,却已然成长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方的大人了。
宋既白淡淡一笑,双眸之中,细碎的星芒让人无法忽视,少年全然的信任让人为之动容。
“师父,此去珍重!”
。
阁楼之上,殷练雪闲适泡茶,自斟自饮,袅袅茶香被窗缝之中吹来的凉风拂散。
青霜跪坐在一旁,为其细细擦拭着凤鸣剑,剑身凉薄如雪,抬手摩梭间也能闻其争鸣。
“那个大名鼎鼎的秋暝剑给了主人什么好处,竟能让主人许诺庇护那位宋公子。”
殷练雪动作一顿,眉梢轻挑,眼波流转间夹杂着几分憋火,所幸他背对着青霜,并没有让其看出自己的异样。
“能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你主人,我心善罢了”
殷练雪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谈论今日阳光明媚一般。
不知是不是青霜的错觉,她敏锐的从其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
大抵是她听错了吧……
那日酒桌上,玉辞将路遥与江零序带离席间,只留仇秋暝与殷练雪二人交涉。
仇秋暝平生最讨厌跟讲话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一般这种人都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保不齐就给你阴一下。
虽是厌烦,但该摆的姿态还是要摆上一摆,他将秋暝剑往桌上一拍,直截了当的开始威胁。
“殷堂主年纪轻轻,功力已达半步宗师,这份天资倒是让整个江湖都望尘莫及。只可惜还是生的晚了一些,不然本尊就得看堂主的脸色了。”
“不过晚辈毕竟是晚辈,天资再怎么过人,未达宗师之境就得在前辈面前低头。实话实说,本尊很欣赏你,却也很讨厌你的行事风格,听闻本尊的徒儿在殷堂主那里做客,还阴差阳错的与堂主的宝贝蛊虫,达成……共生?”
“堂主有所不知,我这徒儿生来命运多舛,年轻气盛便遭了小人暗算,本是活不了多久,却因堂主无意之举活了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殷练雪面上神情不变,眼中笑意渐冷,心中逐渐发虚。
好久没有体会过被人明着威胁的感受了,还怪新鲜的。
殷练雪蓦然一笑,艳丽的五官仿佛荆棘丛中的玫瑰,眼角眉梢皆带上了丝丝狠厉。
“前辈所言极是,是晚辈失礼在先,前辈若有所求,哦不!前辈……尽管吩咐。”
仇秋暝笑了,这位容貌过人的堂主倒也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