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不作为,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官员时不时就要变动,这么多职位即便填上都要耗时无数,向来是用尽了心思。
他的手落在地图的一处,向她解释道:“我指着的这块,是丞相兄长管辖辖区,虽然地大物博,但福祸相依,这里常年暴雨,为了预防水灾而修建无数大坝。”
苏栎妗闻声垂眸,却见那里除了官员名称,还用朱笔标注大坝所在地,看着连成片的红色痕迹,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紧锁眉心。
却见萧昇荇手执朱笔,在羊皮卷上圈住那人名讳,发出一声长叹:“之所以引发暴乱,就是因为大坝出问题导致百姓被淹,想必是丞相那位兄长为了不被牵连,要么没有上报,要么就是被丞相包庇。”
百姓民不聊生、饿殍遍地的画面,仿佛通过只言片语出现在眼前,饶是三人中最为冷清的黑七都不忍细想,苏栎妗满眼嫌恶。
“包庇那便是为官不仁,纵容兄长荼毒百姓,未包庇就是仗势欺人狐假虎威,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早日下台,还无辜百姓一个公道。”说罢攥紧拳头,大有要教训丞相一顿的架势。
本来沉闷的气氛也正因此举被打破,萧昇荇闷笑了声看着眼前人,穿着一身黑衣竟做出这些举动,每次都出乎他的预料。
他闻言摇了摇头,想到还在京中安然无恙的那家伙,发出一声叹息:“想让这老狐狸下台,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倘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到,那真是再好不过。”
虽然半是调笑半是认真,但无疑说的是事实。
屋内氛围霎时僵住,苏栎妗半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眼见萧昇荇收起羊皮卷,然后换下的衣物。
苏栎妗刚准备询问要去哪里,便见他转身,面色凝重。
萧昇荇望向窗外,距离刚刚吃完饭没过两个时辰,但街上又多出几个陌生的乞丐,事情远比他想象中恶劣。
他沉吟片刻后,做下决定:“你们收拾收拾,明日我们要去暴民最多的城镇。”
次日天刚亮,小二便帮几人将马牵来。
他们行色匆匆向远方驶去,小二若有所思地望着几人离去的踪影,嘴里喃喃道:“那里可是清河镇。”
这次并未像上一趟般路途遥远,只需三个时辰便抵达目的地,看着旁边石碑上刻着的三字。
清河镇。
苏栎妗原先曾听说过这里山清水秀,有不少富商,可眼前这幕却打破他的幻想。
眼前的街道上,坐满了衣衫褴褛,面颊凹陷的难民,有几个甚至在为被污水弄脏的馒头争斗,打得头破血流,家家户户都将门窗紧闭,无一例外。
“老实点别打了!要是再敢闹就抓入大牢。”
几个带着刀的衙役在街上巡逻,说是大牢其实不过是几个简单的笼子拼成,他们看见有人打架,连忙上前。
见着刀光,那几个人自然不敢继续造次,连忙跑开。
更多的是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的难民,三人看见的清河镇便是这样,说句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等到带刀的衙役走后,本来安分守己的难民再次躁动起来,只是这回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方才的馒头,这几人眼露精光朝这个小巷走去。
不多时,便听那里传来声稚嫩的童音,夹着哭腔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