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信?她一时落魄未必就一世都落魄,这世上的事谁说得准,搞不好人家有朝一日还能将你踩在脚下呢。”她嘴角勾起嘲讽弧度,本来她也没把报不报恩的放在心上,可惜姜伯恩实在嘴太欠了。
而今日的姜妩还不知道,未来的某天她竟会一语成谶。
“可笑,就凭她?”
“需要我再提醒一下你的出身吗?你也配处处看不起别人?”
姜妩上下打量他一眼,眸光讥刺的让人无所遁形,“如果不是我父亲,你现在和街角巷尾抢馊饭的乞丐也没什么区别。”
妇人眸底热泪凝聚,视线模糊怔怔良久,最后扯出一点笑容,抱着孩子匆匆隐入人群中。
姜伯恩的面色瞬间阴蛰到了极点,尤其是周围人的异样眼光,更让他内心刺痛。
这些年他努力让自己摆脱过去,可姜妩却总要一次次残忍地提醒他。
“还有空操心别人,愿赌服输,地契是你自己给我,还是要我亲自带人去取?”她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姜伯恩。
安芸杏不满道:“姜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件事也不是表哥一人的错。”
姜妩悠悠接话:“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你在旁边煽风点火,功劳同样不小。”
安芸杏睁大的双眸蓄起清泪,像是被姜妩诋毁中伤了一般,也只能柔弱卑微的忍着。
“你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想法揣测杏儿?”姜伯恩把安芸杏护在身后,他失望又不悦的看着她,“这场赌局本就不公平,就算这座医馆全部归我,也比不上那两间铺子的十分之一,何况我只是让你不插手医馆之事,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这么自私任性吗?”
面子可以丢,但东六街那两间商铺比他的命都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出去。
反正只是口头承诺,他就是不想兑现,姜妩也不能拿他如何。
他发现姜妩变得太多了,半点没有安芸杏的懂事乖顺,充满了尖刺。
“别跟我装的冠冕堂皇,你是为了你自己,有我这根眼中钉在,你还怎么监守自盗中饱私囊?”
“姜妩!”他声音严厉,带着不耐烦的警告意味:“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姜妩抬手直接将一旁的账本劈头盖脸摔在姜伯恩脸上,“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医馆里伪造假账糊弄我?采购三两甘草用得着花十两银子,你是蠢货就把所有人都当成蠢货?”
这么一出大戏,医馆内的人都纷纷哗然,窃窃私语起来。
姜伯恩脸都白了,还强词狡辩:“这些都是周掌柜负责的,我对此毫不知情……”
不料周掌柜吓得噗通跪在了他脚边:“少爷冤枉啊,您怎么能将责任全都甩给我?明明是您让我做假账掩盖的,我都是听您吩咐啊。”
姜伯恩面容因为恼怒难堪变得有些狰狞,恨不能一脚把周掌柜踹飞出去。
姜妩也冷笑:“周振是你亲自任命的人,敢说背后没有你的指使?”
“你厚颜无耻输了还不认账我也逼不了你,但我要你从此不得踏进姜家名下任何医馆一步,否则我就将这些东西交到族老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