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摸出在暗格里的黑色机子,在仅存的可怜内存中翻出许久之前好友为她谱的一首曲子;调子响起时曲风凛冽肃杀,战意汹汹,却有一个和意调极为不符的名字。
《第八夜安魂曲》。
耳侧拂过一片片音符,华蔚手插口袋,靠在冰凉的门框边,望着夜空中那抹弯月陷入了回忆。
在最开始发现身份其实是被调换的时候,是在四五岁的年纪。
那一年,计划成功的楼婕生母似乎患上了被害妄想症,总以为身边的人要对她下手,便一直带着她在路上奔波逃命。
她幼时对他人释放出的好恶极为敏感,因此性格有些沉默寡言;那个女人以为她痴痴傻傻,便不再顾忌,对她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每一天不堪入耳的辱骂在那段记忆里镌刻至深,每每回想起来,耳边回荡着的总是挥之不去的谩骂。
骂她是小杂种,拿她和下水道的老鼠做比……等等,诸如此类,不外如是。
那时她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伸出瘦小的食指在地板上画了一个圈;圈内干瘪的果核是身陷囹圄的她,圈外的灰霾与黑暗是她当下的境况。
她没有办法逃离,只能选择封闭自己。
“你怎么不哭!你闹啊!哈哈哈哈!楼家人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的小公主居然是个傻子!”
撕心裂肺的笑声在灰暗的角落里挥散不去,她笑出了眼泪,沙哑了嗓子:“我要你每一天都和老鼠作伴,过着这世上最低贱的生活!凭什么有些人生来高贵,什么都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