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能是想在同学面前给她留几分面子,最终什么也没说。
音乐不知被谁按了暂停。
顾晏辞没有立即进来,只停在门口淡淡环视了一圈包厢内部,随后微微侧身。
后边又走进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但与这幅精英打扮截然不同的是,他怀里抱了个巨大的蛋糕,两相对比,反倒显得滑稽。
男人将蛋糕放在桌,朝一群学生浅浅颔首,继而回身看向顾晏辞,恭恭敬敬地问:“小顾总,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事了。”顾晏辞朝门外偏了下头,“你下班吧。”
“好的。”
说话间,男人突然含笑看了李绵绵一眼,像是刻意一般地提醒道:“顾总说让您不要玩得太晚,明天一早还有会议。”
顾晏辞嘲讽地勾着唇,并没答话。
男人也很有眼力见,很快离开了包厢。
顾晏辞终于关门进来,动作自然地坐在李绵绵旁边,然后将她先前放在桌的那杯啤酒一饮而尽。
“你们继续。”他抬了抬下巴,对其他人说,“就当我不存在。”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李绵绵。
李棉棉立刻摆摆手,笑着说:“你们继续唱呀,赶紧的,后面还排着我的歌呢!”
她脸的笑容其实有点儿僵。
在这之前,她真的完全没想到顾晏辞气场会这么强。
明明他也就大这群人两岁,但出现在这里就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特别像教导主任去网吧抓偷偷打游戏的小孩儿。
李绵绵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以前还是的工作人员呢!
可能是因为最近几年让他的气质有了变化吧?
等等,刚刚那人叫他……小顾总?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她蓦然听见顾晏辞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即便现场音乐这么闹腾,他的声音依然清晰无比,带着难以忽略的存在感,仿佛与这个世界存在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真厉害。”他说,“都学会喝酒了。”
“……我没有!”李绵绵条件反射地辩解,“我就是刚打算喝,但还没喝呢!”
“慌什么。”顾晏辞平静道,“又没说不准你喝。”
李绵绵:“……”
你那语气不就是不准喝的意思吗!
“只是在外面不要轻易喝酒。”顾晏辞不慌不忙地补充,“尤其是在有男生的情况下。”
“……”
又来了又来了!
又是这种教训人的语气!
李绵绵气闷地“哦”了声。
顾晏辞瞥她一眼:“答应得这么不情愿。”
李绵绵差点儿对他翻个白眼,好险忍住了,但仍然不太想答他的话。
顾晏辞也不在意。
他一手解开纽扣,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然后从内侧袋里取出一只小小的密封塑料袋。
“礼物。”顾晏辞把密封袋递给李绵绵,“今天不方便带盒子,先给你这个,别嫌弃。下次哥哥一定给包装得漂亮点。”
“我才不嫌弃。”李绵绵双手接过来,满不在乎地说,“反正盒子也是要拆的。”
她打开密封袋,从里面倒出一条手链。
链条不知道是银的还是铂金的,面嵌着一圈亮晶晶的碎钻,坠子是个绿色的小树芽儿,应该是翡翠,成色特别好,看起来就很贵。
其实自从顾晏辞离开以后,他送的礼物就开始逐年变贵。
起初李绵绵不识货,也没往心里去,反正就算顾晏辞送根草她也会好好保存起来的。
真正意识到那些东西贵重的时候,是了大学以后。
因为寝室里有个富二代妹子,给她科普了很多相关知识。
但意识到也没什么用。
又不可能还给他。
哪怕是现在,当场知道这东西很贵重,李绵绵也不可能拒收。
顾晏辞送根木头她会好好保存,顾晏辞送个钻石她也一样会好好保存。
只要是顾晏辞送的,管他值不值钱,都不重要。
反正这玩意儿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它是顾晏辞送的。
“这个其实是你的成年礼物。”顾晏辞说,“但你那时候刚高中毕业,戴这东西不合适,现在正好。”
“嗯。”
李绵绵其实想说现在也并不正好。
有几个大学生女生会把这么值钱的翡翠戴在身?
但是管他呢。
顾晏辞说好那就好。
李绵绵伸出手:“哥哥帮我戴吧。”
顾晏辞从她掌心里拿起手链,指尖触及她的皮肤,让她觉得心里发痒。
包厢内灯光闪个不停,链条又细,顾晏辞低头弄了许久都没能好好扣去。
他的脸与自己手腕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轻缓温热的气息。
李棉棉不敢让自己的脉搏跳的太快,及时转移注意力。
她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给顾晏辞照明。
灯光对着她细嫩的手腕,还余出一点儿亮度映在顾晏辞额前碎发与眼睫,将毛发尖部染成纯白,令人想起深冬覆雪的枝丫。
他眼尾在垂下去时越发显出勾人的弧度,眼下泪痣莫名带着些妖异感。
李棉棉偶尔会怀疑自己情窦初开时可能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由,就是单纯看了这张脸。
她暗暗吸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因为顾晏辞长得太好看就忽略他在人格的魅力。
戴好手链,顾晏辞就着这个姿势再次凑近她稍许。
李棉棉吓得屏住呼吸。
“是谁?”他沉下声音,突然问出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李棉棉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嗯?”。
“你那个喜欢的人。”顾晏辞加重语气重复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