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被打碎。

初冉冉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餐厅的方向。

“你巴不得不做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吗？”赖嘉琦抬手。

右手掌搭到尚惠的肩上。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也是分明。

不过手上突起的青筋。

表现出来了他当下的愤怒。

赖嘉琦笑了笑，表情讽刺，“当初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恨不得贴在我身上……”

“自荐枕席……”

“啪——”

赖嘉琦的脸偏向一边。

脸上浮现出掌印。

他的脸偏向一边，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尚惠身体都在颤抖，嘴唇颤颤巍巍。

“你……”她嗓音悲怆，沙哑轻微，咬着牙关发出来的声音，“你这个畜牲！”

赖嘉琦哼笑一声。

一把扯过来尚惠。

掐着尚惠的脖子，轻贱嗤笑。

“我自然是不如邵安这么体贴的。”

声音不大不小。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保镖佣人们垂下头，不敢听。

希希丢下怀里宝贝的书，抬手捂住初冉冉的耳朵。

手劲很大，让初冉冉猝不及防的疼了一下。

“姐姐！”希希眨眼，扁嘴，怯懦的小声道：“不要听。”

不要听。

【我哭死了谁懂啊，他只是个小孩子，有些话真的要让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希希只是想要一个妈妈，他有什么错啊？】

【卧槽，好像知道了什么世纪大瓜，赖嘉琦、尚惠、邵安，三角恋啊！】

这一刻，希希才真正的像一个小孩子了。

他不会为大人之间的这些事情难过。

但是并不妨碍，小孩子遇到这种关系的时候的无助和害怕。

一边是严厉冷漠的父亲。

一边是拒人千里的母亲。

还有一边是疼爱自己却不敢过分亲近的小叔叔。

他不敢喜欢小叔叔，因为妈妈讨厌小叔叔。

妈妈会不会讨厌他？

“姐姐……”希希把书本捡起来，用袖子擦干净，重新放回怀里。

想从初冉冉嘴里听到夸奖。

“希希已经很懂事了……”

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还是不喜欢自己？

初冉冉原本对待希希莫名的态度。

现在也在他的脆弱里面消失殆尽。

初冉冉默声看了希希片刻，伸手把希希抱到怀里。

在他背上轻轻拍。

只是初冉冉不会安慰人。

她是尊贵高傲的大国师，从未因为什么低头安慰过。

但是仍旧默声，说不出来的难过。

【你为什么难过？】

系统也不是很理解，初冉冉的难过。

他在上帝的角度观看着这一切，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天道的附庸者，为了拯救天道而存在，自然不会理解人类的情绪。

更无法理解初冉冉的情绪。

最后希希跟着保镖回去了。

角落里一直站着的男人，在走廊尽头，抱起来希希，转身上楼了。

初冉冉这才缓缓起身。

关上房门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窗户看出去正好是丛生的蔷薇。

鲜红欲滴。

开的光鲜亮丽。

就和这个城堡中的所有人一样。

初冉冉面无表情，声色平平，“情绪本身，难以自抑。”

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有人有很强的共情能力。

她是万年前天道的维系者。

人类的喜怒哀乐，悲欢疾苦，她都无法作壁上观。

【好吧。】

系统不懂。

【悲欢爱恨，都是神明无法掌握的，天道也无法。】

人类，早已经在这亿万年的演变中，变成了可以胜天的生灵。

无端的，系统看着初冉冉有些怔忪。

原来，她所在的时代，早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