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送走了刘嬷嬷之后,方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对着阮妤发难了。
“夫人,今天过来的只是镇国公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而已。
您是为了姐姐,为了伯府可以放下身段,可是我不行。
我是即将要嫁入镇国公府的人,您让我现在对着一个奴儿卑躬屈膝,刻意奉承,那你让我接下来嫁去了镇国公府该如何去面对她的主子?
难道要让我从此跪着听训吗?
我知道,您想要促成姐姐与镇国公府世子的婚事,可越是如此,我觉得您越是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想,换了谁也不会愿意未来的亲家,在见了自己身边的奴婢之后,都还会放下身份去刻意讨好的。”
阮妤看着方氏,对于她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但是她的意思阮妤却明白得很。
所以阮妤也就十分不客气的将她的看法说了出来,直接是半分面子都没给方氏留。
看着阮妤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方氏追了两步,伸手想要叫住她,却突然发现阮妤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却又让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方氏有些颓然的退坐回座位上垂首思索了一会儿,才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此时林婉儿正静静的坐在窗边,见到方氏进门,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淌。
刚刚镇国公夫人派来的刘嬷嬷,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她半个字!
甚至连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一样不少的全都是送给阮妤的!
阮妤阮妤!
都是阮妤!
她不过是一个从小养在商户家里的野丫头,凭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把你的眼泪擦擦,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方氏看着林婉儿现在的模样,第一次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厌烦与心累。
她走到林婉儿的身侧坐下,抬手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
“刚刚你妹妹说的话,你想必也就都听到了。”
方氏静静的看着抽泣擦泪的林婉儿,等她的情绪看起来稳定一些了,才缓缓的开口道:“或许,她说的是对的。
我们这么久以来所做的,或许都错了。
曾经我们都想着,只有讨好了镇国公夫人,那你与世子的婚约必然能成。可是经过你妹妹方才的提醒,我突然才明白,我们之前的选择,或许都走入了一条走不出的死胡同。
是啊,若是我为你哥哥想看媳妇儿,必然也不希望看到她与她的家人在对待我身边的嬷嬷时,也去过分的讨好。
因为这样,我多少会想到,若是以后这样的姑娘嫁到我们家来,要如何立威服众呢?”
方氏的话让林婉儿连抹泪都顾不得了,她微微抬头,脸上有着浓浓的绝望:“母亲,您的意思是,我与世子的婚约,以后可能都成不了了吗?”
“你这孩子,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看看你就这样一副万事皆休的模样!”方氏见林婉儿如此,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开口去安抚她,而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十分不客气的就开口教训道:“你这样就算是未来嫁入了镇国公府,你又如何能让母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