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赵二人恶狠狠地盯着那胖男人,胖男人明显害怕起来,缩着肩膀不敢再说话了。
梅雪在帷帽后无声地笑了一下,让彭亮给那胖男人松绑,并对他说:
“你可以走了,若是不敢再回京城,就及早寻个别的活路。”
又对高远说:
“送他出去,别让人为难他。”
那胖男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梅雪,彭亮却已经利落地给他松绑并把他往外推了一把。
胖男人回过神,立刻飞窜而出。
其余那些还被绑着的人就犹豫起来,互相观察别人的脸色。
跃跃欲试的神情显而易见。
梅雪看着那几个人,等了片刻就对彭亮说:
“既然他们没什么话说,就绑了送去府衙吧!”
那几个人立刻慌张起来,再也不顾裘、赵二人威胁的眼神,争先恐后地抢着供述。
原来,裘长海是严家大爷严禀修第六房姨娘的哥哥,而赵康则是裘长海的小舅子。
严家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乔安忆,这十年来曾派了好几拨人到川陕地带。
他们是去年冬天从京城出发的,一路打探消息到现在。
在太平镇时,他们听说梅雪是和蜀王府的人一起消失的,就一路追到了成都。
没想到才刚到了两天,就在客栈里被一窝端了。
一个年纪大些的男人苦苦哀求:
“公子,姑娘,我们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打蜀王府里人的主意。
只不过是听命于人,就算完不成任务,也得打探点儿有用的消息回去交差。”
说到这里,那男人指着裘长海和赵康说:
“他们才是头儿,知道姑娘在王府,我们根本就不敢来成都,是他们逼的,说完不成任务就别想活着回去。”
许是有严家做靠山久了,裘长海和赵康还是有些胆气在的,闻言就对几个属下破口大骂,威胁他们休想善了此事。
梅雪并不理会,吩咐彭亮准备纸笔,让人把这些供述都详细地写了下来,又让这些人全部在上面签字画押。
裘长海和赵康犹自怒骂不停,送胖男人回来的高远怒了,几拳下去就将他们打得瘫在地上再发不出声来。
李瑾之让人去请李长史过来,没想到沈清扬居然也跟着过来了。
他背着手进了屋子,看见高远正指挥属下将裘长海和赵康捆得更结实点,就皱了眉头说:
“你们都很闲吗?为几个腌臜东西浪费力气?”
说完就叫了自己的属下进来,吩咐他们:
“将这些人四肢关节全部打碎,扔进货船底仓运回京城去。”
那些个签了供状的人全都慌了,哭天抢地的朝着李瑾之和梅雪求情。
李瑾之含笑不语,丝毫没有因为沈清扬的强势而生气。
梅雪站起身,并不理会沈清扬,直接对他的下属说:
“这几个签了供状的,好好看守就行,不许伤了他们。”
几个军士都去看沈清扬的脸色,见他不语,就都站着不敢动。
沈清扬冷冷地看了梅雪一眼,才对属下吩咐:
“照她说的做,这两个不知死活的,现在就拖出去碎了手脚。”
如狼似虎的一群军士应了,干脆利落地就把人都拖了出去。
李长史这才敢上前行礼,他拿起供状细细看完,才给李瑾之行礼说:
“人证如此之多,细节也都供述的清楚,此事绝不难办,只是严家要杀的是乔姑娘,那么梅姑娘这里……”
李长史说着话看向梅雪,严家要杀的人叫乔安忆,不叫梅雪。
这位近来被成都人疯传的年轻姑娘,此刻就安静地站在他对面,他看不清楚她帷帽后的容颜,只听她语气平静地说:
“我姓梅名雪,祖籍浙江钱塘,母亲韩氏三年前病逝,姑母梅氏是洛阳乔家已逝主母乔梅氏的奶娘,年轻时丧子,已与夫家再无来往。
我父梅镜尘,和兄长及乔家大姑娘乔安忆一起,在十年前被杀于金沙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