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填饱肚子,短暂歇息一阵,吹干了身上的汗,又继续采摘笋。
周宝玉在林子上方,周沉鱼坐在底下。
她早上来的时候,浑身还充满劲儿,想着今天一定把背篓装满,不过她高估了自己,休息了一会再干活,完全没力气。
对着只装了一半笋的背篓,周沉鱼看着干劲满满的周宝玉,她虚弱地坐下来,有气无力道:“宝玉,我没力气了。”
周宝玉停下,隐约看见底下的影子,大喊:“姐,你若是累了,就找个能乘凉的地坐下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这孩子真孝顺。
“哎呀。”周沉鱼舒服地坐在原地,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昏昏欲睡时,周宝玉扛着重重一背篓新鲜竹笋窜出来,“姐,又快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好嘞,终于不用坐在这喂蚂蚁了。”她爽快提上背篓挎上肩,没想到只装了一半竹笋的背篓,竟然这么重,压得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姐,我来吧,你走前头。”
周沉鱼见他满头大汗,而自己和来时没什么分别,刚才已经偷一下午懒,再这样说不过去了,“你捡几根过去,我肯定行。”
宝玉捞一把笋揣进怀里抱着,周沉鱼背着东西,扶住树站起来,咬牙一步一步往下走。
初始走的几步较为艰难,等适应过后,她一路顺畅走下坡,接**坦荒地后,兴奋过头没注意刹车,整个人直直地朝前头泥地栽下去。
“哎呀妈呀!”
“姐,小心啊!”周宝玉在后,挽救已来不及。
周沉鱼一声尖叫,等着狗啃泥,结果脸离地面还有一个巴掌距离时,背篓连带人像小鸡儿似的被拎起站稳。
周宝玉滑着泥土碎石走下来,“姐,你没受伤吧?”
男人捡起散落在地的竹笋,“姑娘,你的东西。”
周沉鱼接过竹笋放进背篓,想起刚才的姿势,丢脸丢到家了。
她正眼打量跟前的男人,一身粗布麻衣,肤色油黑瓦亮,体格健壮,长得浓眉大眼,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她没羞没躁地笑笑:“刚才感谢大佬救我狗命,敢问大佬贵姓啊?”
“我叫陈童生。”男人答完,看着周沉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又道:“不过哪有女儿家说自己是狗的?姑娘真是风趣。”
周宝玉想起昨天的情形,“风趣?这位大哥,这你就说错了,我姐她凶起来的样子,你是没见识过,跟个母老虎似的,可吓人了。”
“你姐?”男人眸子微微放大,周沉鱼予以微笑,“周宝玉,上回说我有病,这回说我母老虎,真以为我不敢抽你是不是!”
多么熟悉的笑容,周宝玉卷起裤腿,抬脚就跑。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陈大哥,我们先走一步啦,拜拜。”
陈童生笑着看跑远的姐弟两,“看来是周家村的人。”
周沉鱼追着周宝玉,一路打打闹闹回到家里,进到院子,卸下背篓,姐弟两不约而同瘫坐在堂屋门前的矮凳旁,累地直喘气。
李秀菊端两碗晾凉的水递给他们,看着满满的两筐笋,心里高兴:“天不早了,你们两歇够,赶紧去洗洗,洗完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