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芊漾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想找个理由赶人,却突然想起什么,她立刻打消赶人的念头。
“阿母,我明日想出府……可以吗?”
多年来的习惯,程芊漾已经习惯被人关着不允许出府,所以她问得小心翼翼。
“好。”
几乎没有考虑,梁玄音就答应了她。
原本已经做好和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正在努力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说服她的程芊漾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置信。
“阿母你答应了?”
梁玄音颔首,唇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然而心里却似有千万根针扎着,痛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没人知道,小女儿谨小慎微的样子,狠狠的戳痛了她的心
“出去的时候带上两个侍卫,这样阿母放心些。”
梁玄音与程舜陪着程芊漾继续坐了一会儿,程舜忽然说有要事与梁玄音商量,梁玄音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
出了雅苑,程舜回头确认没人看到他们,才把心底的担忧问出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
程舜认为,他是很了解自己夫人,在战场上,她的睿智和果断可以和他不相上下,杀伐果断的气势犹如男儿,多年从军,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今日,他竟然看到她对着他们的女儿好几次欲言又止,不得不想个理由把人带出来。
“将军。”梁玄音停下来,转过身正对程舜。
“将军知晓自我嫁入程家,我便知君姑对我这儿媳诸多不满,成亲多年我与君姑的关系也未得到缓解。”
“为何突然提起此事?”程舜知道她说这话一定有别的意思,绝不单单是跟他说她们之间的妇姑勃溪。
因为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以她的性子,有什么不满只会当场解决,绝不会事后反复的跟他说她和他阿母婆媳间的不和。
“将军……”梁玄音又叫了程舜一声,声音忽然变得哽咽:“那日见到晚晚,我就觉得许多地方不对,暗中派人调查了一番才知道……”
梁玄音说话的声音又停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真的说不下去。
“慢慢说,无论出了何事都有我在。”
在外号令如山,不苟言笑的程将军见自家夫人悲痛欲绝的模样,一下子慌了神。
过了许久,梁玄音的情绪才稍稍缓和,在心中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再开口的声音比方才要平静很多,但仔细听仍能听出她声线的颤抖。
“与将军在外的这十五年,你我征战沙场浴血奋战,极少有时间陪伴清逸与文彦,文彦喜欢研究天文地理,环境恶劣的边境军营却没有绝佳的学习条件,我觉得很对不住这两个孩子。
因此有时我会庆幸自己听从君姑的安排,将晚晚留在都城,比起边境,她一个女孩子更适合留在都城……”
梁玄音一边说着话,一边和程舜往前走,程舜始终没出声,却认真的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那日回来见到晚晚,我相信将军也看出来晚晚故意透露的一些话,她是想告诉我们她与她的大母不和,凡事不可听信大母一面之词,还有她的那身行头,许是想告诉我们她过得不好。
我当时是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甚至想过是不是晚晚跟着时益学坏了……
后来我派人去查了一番,发现在偌大的都城之中,竟无人知晓晚晚是何人,因此,什么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