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程芊漾的错觉,她觉得他的笑容越来越冷,冷到让人心生寒意,明明是五月炎热的天却如置身寒冬。
“那就让刘县令死个明白。”仍是那样轻飘飘的话语,仿佛是在与人寒暄,可他说出的话,却让刘县令如遭雷击。
刘县令正想问“林将军此话何意”时,萧承再次甩了一叠东西在他面前。
正是程芊漾所说的账目。
林羡耐心耗尽,摆了摆手,“刘县令与土匪勾结,蛇鼠一窝,现撤销刘县令官职,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公堂外,唏嘘声此起彼伏。
“我一直以为刘县令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官,不曾想比那些明面上的贪官还要可怕。”
“终是自食恶果,如今进了天牢,悔过也晚矣。”
“虽然刘县令的行径可耻,可我全程只被林将军所吸引,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如此俊美倜傥的儿郎,只可惜性子冷了些。”
“何止是冷了些,相隔如此远,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寒气了。”
公堂内,程芊漾悄无声息的瞥了一眼跪着的老者,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待到百姓渐渐散去,程芊漾才和那白发老者与何志坤一样,被几名侍卫带到了一处厢房内。
主位上,林羡正襟危坐,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是何人?为何要下毒。”这话是对白发老者说的。
老者跪着,吓得魂不守舍,“回将军,老奴叫陈三,是刘县令府上的下人。
县令与土匪勾结的事,何管事最为清楚,为保万全,刘县令才命我在何管事回府之前了结了他。”
“那毒你从何处得来?”
问起这个的时候,林羡不复之前的云淡风轻,眸底一片戾色。
一侧的程芊漾撇撇嘴,这林将军当真是惜字如金,审人都只挑重点说。
但也算是个分得清善恶的人,同样是被他强行带走,老者与何志坤双双跪着,而她却是坐着。
“那毒……我,我是从……”陈三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羡也不催促,一双凤眸直直的看着他,仿佛能看到人内心的最深处。
陈三紧张得语无伦次,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是一位医士给我的。”
“哪位医士?”林羡步步紧逼。
“我……时间久了,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陈三目光闪躲,林羡倏然起身,周身戾气更盛,正欲让萧承给他些苦头,一个清脆灵动的声音率先响起。
“是想不起来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此毒出自何处?”
程芊漾亦站起身。
陈三猛然抬首,瞪着程芊漾,“这位娘子休要胡言,县令大人已服法,我还有何隐瞒的必要。”
程芊漾却不理会他抛出的问题,对林羡道:“林将军,按理说这陈三是刘县令安排的,那刘县令入了天牢,就已经坐实了一切罪名,可陈三始终不愿说出毒从何处得来,只有两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