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这件就好。”
程芊漾去的时候,佳肴都已上桌,八仙桌旁却只坐了时益与周洵,没有崔晴的身影。
“晚晚来了,来来,坐阿洵身侧。”时益一改之前的疾言厉色,换上一副慈爱长辈面孔。
程芊漾当没听见他的话,挑了个离周洵最远的位置坐下。
时益面色有些难看,周洵却显得不甚在意,只是目光从程芊漾出现开始,便一直都黏在她身上。
女娘未施粉黛,青丝一半用桃木簪子别着,一半随意散落在身后,身上穿的也是最低廉的布衣,这样寻常的装扮,却平添了粉色。
明眸皓齿,娇俏可人,尤其那双眼睛,清澈如泉水,他每次见她,总是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然而时益却不这么想,带着几分责备的问:“没规矩,怎么这身装扮便出来了。”
他可不愿让周洵知道他平日里是如何苛待程芊漾的,这要是让周洵知道她如此不受待见,岂还会娶她。
程芊漾假装听不懂时益的话,“晚晚平日里就是这么穿的,表叔母也说我穿这身最为合适。”
她偏要和时益唱反调,最好周洵嫌她寒酸,回去就让他阿父来退亲。
果然周洵一听,便道:“时家家事我本不便过问,可我既与晚晚定了亲,便算不得外人,晚晚是程将军的女儿,时夫人是如何看出这粗布衣裳与晚晚合适。”
时益忙解释:“周公子切勿听晚晚胡言。”
安抚完周洵,又瞪了程芊漾一眼,“胡说甚,表叔父表叔母何时亏待过你,绫罗绸缎,珍珠玛瑙哪一样少了你,若你再胡说,表叔父可要生气了。”
俨然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偏周洵还信了。
“晚晚,我知你性子顽劣了些,可怎能这般诋毁长辈。”
程芊漾轻笑,指了指屋外,示意周洵看正长得旺盛的建兰。
“周洵,你看那兰草,生意盎然,生命力旺盛,只不过这风一吹……”程芊漾收回手,手肘放在八仙桌上,手掌支撑着小巧的下巴。
“也只能顺着风倒,若是风再大些,指不定这建兰会连根拔起。”
“你……”周洵算是听明白了,程芊漾是在骂他是墙头草。
他以前就知道程芊漾不是个好相处的,可自定亲以来,她虽不愿,到底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怎么近日却有些不同了。
不仅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打了他,如今还当着长辈的面嘲讽他。
程芊漾不欲多言,抓了个饼,盛了碗粥自顾自的吃着,全程无视脸黑得跟墨汁一样的时益与周洵两人。
难得今日时益叫她一起吃饭,她可不能把时间全浪费在呛他们身上。
程芊漾吃饱喝足,不忘趁着时益与周洵交谈时,往怀里塞了两个胡饼。
时益注意力都在周洵身上,“阿洵准备何时迎我家晚晚进门?”
程芊漾耳朵尖,连忙藏好最后一个胡饼,抢在周洵前头道:“我不急,不如先想想何时迎沈家娘子进门。”
她是真的不急,然而这话听在周洵耳朵里,更像是女儿家吃醋说反话。
“晚晚说的是哪里话,哪有未娶妻先纳妾的道理,你是阿洵未婚妻,嫁给阿洵后是正妻,将来是要入周家家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