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论表叔父说什么,这婚退了便是退了,我与周洵桥归桥路归路,绝无找他再商议亲事的可能。”
时益又拍了拍茶桌,怒道:“你可知周家是什么人,在永州那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你若嫁过去,将来便是当家主母,还能亏了你不成。
若不是当初周家指名要你,你以为我会管这等事,粗鄙蛮横的女娘,在永州你排第二没人能上得了第一,若是不是你,嫁入周家的理应是软软才对。”
说到这个时益就来气,若是时软能嫁过去,她程芊漾爱嫁谁嫁谁去,他现在又何必操这份心。
程芊漾暗暗伸手揉了揉跪得有些疼的膝盖,“软软阿姊有心仪之人,即便周家是向她提亲,她也未必会同意,再说这些年来我阿父阿母送回来不少银子,我分文都未见着,尽数进了您的口袋,您还需要为了过日子讨好商户,担心没有钱花?。”
“程芊漾,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年是谁养活的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时益简直快要气死了,好不容易有个富裕人家看人这赔钱丫头,为了这桩事能成,鬼知道他费了多少功夫。
怕周洵嫌弃她,每次两人见面之前,他还特意破财给她准备了一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就连两人见了面,他都要远远的派个人盯着,生怕她会说错什么话惹了这位“财神爷”不高兴。
现在倒好,周家才来退亲,这混丫头就开始跟他唱起反调来了。
程芊漾抿着唇没说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养活,也仅仅只是还活着而已。
哦,不,若不是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恐怕她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哪里还会活着。
时益:“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你都敢不听,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没人管的滋味,来人……”时益大喝一声,很快就有两名家丁推门进来,对时益伏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老爷。”
“把三娘子关回她院子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放她出来,也不允许谁给她送吃食,好好关一阵子,饿上一饿,她才知道如何选择是明智之举。”
果然又是这一招,这十几年来都是这个样子,这招早就用烂了。
程芊漾摇了摇头,在那两名家丁手快要碰上她的时候开口道:“我自己能走。”
语罢,不等家丁反应过来,程芊漾便站起身,因为跪的时间久,站起来的那一瞬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双腿也麻木得快没有知觉了。
缓了一小会儿,她才迈着步子,在时益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目光下,出了正厅。
在时家,时益的命令就如同圣旨,说要关程芊漾,就真的是关。
一回到她住的小院子,与她一同回来的两名家丁便从外面将门上了锁。
程芊漾站在院中,望着缓缓锁上的门,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她等到门被锁好,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转着脑袋开始东张西望的找着什么。
只是把小小的院子找了一圈又一圈,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想错了?
那个出手帮她的人,可能已经走了……
正这么想着,右后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程芊漾条件反射的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