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又何必与我一个老媪计较,我不过是担心娘子的安危。”
程芊漾:“……”
往日类似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哪一次陆媪不是去崔晴那里恶人先告状,之后崔晴再借题发挥好好罚她一番,今日这老媪未免也太好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将军来信,说不日便可回到都城,老爷让你明日便启程前往都城。”
果然。
这个消息,远比崔晴罚她跪祠堂要来得难以接受。
程将军……她前世今生都没见过一面的父亲。
现如今终于要见到了,她心里非但没有期待,反而还有些不安。
谁知道回到都城,日子会不会比在永州还难过呢……
次日一早,接程芊漾的马车已经停在农庄门口。
负责送她回都城的,不是时家人,是都城程老夫人派来的人,也就是她的大母。
听闻为首的是程老夫人最得力的侍仆,其他婢女侍卫都叫她严媪。
回都城的一路上,严媪看似对她嘘寒问暖,实则是在警告她见了程舜和梁玄音不要乱说话。
“娘子在永州过得可还好?”
程芊漾懒洋洋的靠着车壁,心不在焉的回道:“我认为严媪现在问我过得好不好为时过早,应当等我死后去上香,再问我这种问题。”
十五年了,程家不曾有谁去看过她,一次也没有,现如今阿父从军中回来,倒是知道对她嘘寒问暖了。
严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了话:“永州离都城远了些,有些事或许有差异,等见到了家主主母,娘子可要收敛些,别初次相见就惹了他们不高兴。”
这话说的委婉,是在变相的告诉程芊漾,都城不比永州,无论她在永州有多放肆,到了程家都得收敛起来,在程舜的面前更不要随便乱说话。
程芊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问严媪:“严媪只知道怕他们不高兴,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对我说这些,我高不高兴。”
严媪噎住,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表老爷在信中不是说三娘子是永州出了名的废物,没有一点头脑,还差点被他哄着嫁给商贾之子换取巨额财富。
怎么面前这个女娘伶牙俐齿,句句都能把她堵死。
这当真是表老爷说的那个废物?
纵使说不过,老夫人交给她的任务总是要完成的,想到这里,严媪又笑呵呵的出声:“当初你跟随表老爷回永州时,年龄尚小,小小的一个连牙都还没长齐,抱着表老爷就不撒手,最后无奈表老爷只好带着你回了永州。
你不知道老夫人因为太思念孙女,还病了一场,当时把程家上上下下都吓坏了……”
这回程芊漾连理都懒得理严媪了。
若不是崔晴每次骂她,都说她是鬼节所生,大母觉得她生来不详,与其让她祸害人,倒不如趁她还活着的时候,把她送到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