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一直陪在你身边,过去亏欠你的,日后阿父阿母加倍补偿你。”
梁玄音的声音在耳边回旋,看着她动着的樱唇,程芊漾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思绪渐渐飞得很远很远。
曾几何时,她也设想过若有一天阿父阿母接她回家,对她说再也不离开,那样该有多好。
可后来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期盼他们接她回家,甚至都快要接受程家不要她的流言蜚语。
若是梁玄音在她六七岁时说这些话,她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扑到她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她不撒手。
然而她终究已不再是六七岁的孩子,也做不到毫无芥蒂的和她相处。
直到梁玄音终于要走,程芊漾才回神。
“过几日,林尚书长子成亲,宴请你阿父,到时你也一起去,多认识些人总归没有坏处。”
留下这句话,梁玄音才离开程芊漾的房间。
人一走,素云就一脸担忧的进来。
她有话想说,又怕说了程芊漾反而更不高兴。
“在担心我和阿母相处不来?”
“娘子你怎么知道?”素云惊诧,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程芊漾哑然失笑,伸出一根白净的手指刮了刮素云的鼻子:“你呀,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丫头,一个眼神我都知道你想做什么。
放心吧,再怎么样,我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为了不让素云担心,程芊漾故作轻松的说着。
接着她从包袱中拿出一个黄色信封,“离开农庄时陆媪看得紧,还没来得及告诉师父我已经离开永州,你将此信寄出,向她报个平安。”
当今世上,除了程芊漾和许书虞,素云是唯一一个知道程芊漾拜了个师父的人。
素云没犹豫,接过信封小心藏好。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以前也想方设法帮程芊漾送过不少书信,所以藏东西这种事她最在行。
在永州的时候难得一次时益放他们出门,还会先搜一番,看有没有偷带值钱的东西出去。
崔晴向来以欺辱程芊漾为乐,所以每次搜身都是重点搜程芊漾,这也给了她带信出门的机会。
“娘子放心,我一定将信送出去。”
……
皇宫。
金碧辉煌,宽敞靓丽,装潢精致的德仁殿,汉德帝高坐于龙椅上,龙袍上秀着的龙纹栩栩如生,他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光是坐在那里就威严尽显,不怒自威。
廷尉卿,守陵上士,刑部尚书,工部尚书等数名官员齐跪于大殿正中。
“两日了,这么多人都没查到是何人盗墓,朕这是养了一群废物?”
“陛下恕罪。”
几名官员战战兢兢,双手交叠平放于地面,额头贴着手背。
“臣失职,有负陛下所托,大长公主陵墓被盗,臣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首先说话的,是守陵上士。
“陛下,林羡世子来了。”陈常侍躬身,凑到汉德帝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呵,他来干什么,前两天不是傲气得很吗,让他滚回去。”汉德帝冷眼瞪陈常侍,对跪着的几个人说了三个字:“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