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庄子的路上,章毓莹一路火气十足,痛骂着章毓卿,“不过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搅出来这么多事!”
“我母亲心软,对人太过仁慈,才容得她上蹿下跳的!”章毓莹冷哼,“倘若我来管这个事,哪有她蹦跶的机会!也是她赶上了好时候,正赶上谦弟考试,否则母亲能腾不出精力来收拾她!”
随行的丫鬟也都一个个义愤填膺,帮着自家小姐把那可恨的扫把星章毓卿轮番痛骂,生怕自己骂的不够狠,让主子怀疑了自己的忠心。
牛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小厮说道:“姑娘,到村口了,前面路被堵住了,车过不去!”
章毓莹掀开车帘,看路口无人,只有一根被拦腰锯断的大树堵住了道路,只得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凳子下了车。
“通舅舅在干什么!我不都跟他说了我要过来么!怎么连个接的人都没有!”章毓莹气急,手中的扇子摇的飞起,看着地上的泥土弄脏了崭新华美的绣鞋,心里又是一阵火大。
路被堵了,章毓莹只得自己走进庄子。
几个人一直走到庄头家,看到庄头家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小厮赶紧高声喝道:“闪开!都闪开!主家来了!”
围观的农户们闪开了一条路,章毓莹冷着一张脸,用熏了香的团扇遮住口鼻,嫌恶的走了进去。
这群泥腿子身上真是臭死了!
一进院子,章毓莹就愣住了。
院子里不光有郭通和官差,居然还有陆惟!
章毓莹又惊又喜,顾不得看郭通,走到陆惟跟前,微笑问道:“你怎么来了?”不等陆惟回答,章毓莹又轻轻柔柔的笑道:“是不是听说了章家请官差的事才过来的?”
陆惟没有吭声。
他向来少言寡语,章毓莹便当他默认了。
一想到陆惟听说章家有事,便急吼吼的赶过来帮忙,章毓莹心里暖洋洋的,先前被章毓卿气的三佛升天的状态一扫而空,笑容也更美丽温柔了。
“就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的!”章毓莹笑道。
章毓莹环顾院子,除了陆惟三人,庄头一家人,几个官差,别说犯人了,连郭通都不见踪影。
“那几个闹事的人呢?可抓到了?”章毓莹问陆惟,又叹了口气,“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凶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几个官差瞅着陆惟那冷淡的俊脸,不敢吭声。
庄头一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没有抓他们。”陆惟说道。
章毓莹吃了一惊,“他们跑了?”
陆惟摇头,脸色更冷了,“没有。”
“那为何不抓?”章毓莹皱眉问几个官差。
几个官差低着头不敢回答。
陆惟说道:“那几个人说,是一个叫郭通的人先动的手,还在庄子口拦住他们的去路。”
章毓莹闻言松了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郭通是我的堂舅舅,这些年一直在这里帮忙。我堂舅舅老实忠厚,素来与人为善。官差岂能只听那几个打人暴徒的一面之词?”
陆惟深深的看了眼笑容温婉的章毓莹。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打人的暴徒?”陆惟问道。
章毓莹刚想张嘴说把这几个打人暴徒投入大牢,猛然想到对方可是陆惟,这么说岂不是显得自己得理不饶人,不够温柔贤良?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凶伤人,该怎么判,就交给京兆府的大人们吧,免得有人说我们仗势欺人。”章毓莹微微叹气,很是无奈。
陆惟点头。
章毓莹松了口气,笑容加深了不少。
“那郭通怎么判?”陆惟问道。
章毓莹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结结巴巴的说道:“通舅舅是受害者,他,他判什么?”
“行凶伤害郭通的人说是郭通阻拦他们买这个庄子,才起了口角纷争。”陆惟说道。
章毓莹说道:“这庄子本就是我家的,暂时不打算卖,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听了捕风捉影的消息……”
“可行凶的人说,这庄子是章家已故大夫人安氏的陪嫁,是她的私产,不是章家的。”陆惟又说道。
章毓莹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赶忙说道:“那,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中间经历了许多变故,又是我母亲一直费心费力的操持打点……”
方墨忍不住说道:“章大姑娘,不管多久以前,也不管你母亲对这个庄子费过什么心,这庄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