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这原本是一个很宽阔的空间,就算是用作宴会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拥挤,可是现在却被嘈杂的摇滚乐塞满。
而川清漓则忍不住惊叹,刚一进门她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从墙角到穹顶,从地面到石柱,每一寸都有着独属于它们的线条。
她的脚下是一颗被密封在罐子里的种子,已经被泡得有些发烂,但还是挣扎着冒出一根新芽,那根新芽已经竭尽全力想要去突破玻璃的壁垒,可是却在接触到的那一刻失去了生机,变得和种子一样腐烂,甚至隔着空间都能感受到里面的窒息。
罐子外的不远处是一辆在空旷的荒野上独行的自行车,只有车,却没有人,车的周围有些许的尖刺,更多的是向前无限蔓延的荒野。
每一幅画都是独立了,看似没有一点的联系,但是都与刚才罐子里的种子一样,它们都只有一个统一的色调——灰败。
那柔美的线条和出色的技巧并没有让人感觉到赏心悦目,反而给人一种压抑、焦躁不安的感觉,无一例外!
川清漓的眉头紧紧蹙起,一步步走在空旷的大厅里,脚步被那嘈杂的摇滚乐淹没也不在意,就像漫步在这十年的回廊,周围的画还在不断变化像是时间的慢慢回溯,而依旧就是线条。
所有的画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画出来的,因为他们的画风和线条都在不断地变化,终于她在最不起眼的墙角找到了这一切的根源。
这都已经算不上是一幅画,杂乱的笔触,不听话四处乱飞的线条,还有一些擦改的痕迹,就像一个孩子的信手涂鸦,用的还是铅笔,而画上的内容却让他感觉内心猛地被揪了一下。
一只小老鼠被一只大手揪着扔进了人群里,瑟缩在所有人的脚底,彷徨地看着周围,即使只是那铅笔随便画上的两个圆圈川清漓也能从中感受到它的不安,而周围的人没有脸,身上的手脚也是随意的几笔,却都衣着华丽......
半个小时后川清漓站在了孟明的身后,此时的孟明手下是一座大山,一座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感觉沉闷的大山,而山下却没有连地,只是压着一具老鼠的尸体,孟明还在润色,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川清漓和孟思思的潜入,仿佛眼前的画才是自己世界的全部。
但是下一秒他就察觉到了,因为音乐停了。
一起停下的还有手里的画笔。
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香风袭来,一双微凉的纤手轻轻将他的脑袋扶着往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一张精致的面容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处看着他,川清漓的发丝从他的眼角一直滑落到耳垂处,他的心脏在狂跳,呼吸都凝固了,生怕破坏这无尽的美。
而后就感觉到耳朵处被放上了一只耳机,他这才注意到川清漓小巧的耳朵上也挂了一只耳机。
“嘘!别说话!”川清漓笑着将一根手指放在他的眼前,跟着节奏开始轻轻摆动脑袋。
耳机里与他嘈杂的摇滚乐不同,是舒缓的钢琴曲,就像是雨后的草丛,像风吹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