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眸子有几分迷离,在看到程意晚后,他从床上坐起身喊她:“阿晚。”
程意晚闻着满屋子的酒味,看来确实是喝了不少酒,不然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她迈开步子走过去,还没走近,就被他拉住手,随后被他带到床上。
“阿晚,你来了。”
裴商玉看着面前冷着脸的姑娘,心中不知为何染上几分雀跃,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声又一声喊着阿晚,想要凑上去亲她,却被她别过头躲过去。
“你醉了。”
她推开他的手,只说了这么一句,裴商玉轻笑一声,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你去哪?”
“打水。”
简短的两个字,程意晚叹息一声说道:“你让崔过把我接进宫中,难道是让我来看你耍酒疯吗?”
她是没见过裴商玉这幅样子,毕竟跟自己相处的裴商玉是冷淡,还有点大病的,可是如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
程意晚挣脱了他的手,推开殿门,让飘絮去打水,随后看着崔过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
听到程意晚的话,崔过先是看了一眼殿内,随后看向程意晚开口:“夫人,今日,是大人的生辰,他心情不好,若是对夫人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还请夫人见谅。”
“他的生辰?”
程意晚也扭头看向殿内的裴商玉,裴相生辰,怪不得今日喝这么多酒,不过别人生辰都是欢欢喜喜,他倒好,一副寂寥的模样。
“是,今日陛下在宫中给大人设宴,大人就多喝了些,大人一向不喜陌生的人近身伺候,所以今夜就有劳夫人了。”
崔过说完后,难得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不是他偷懒不想伺候裴商玉,是就连他,大人都不让近身,他嘴里喊着的都是程意晚的名字。
无奈之下崔过只能回到梨花巷,把程意晚接过来。
不一会儿飘絮端着水盆过来,程意晚接过水盆走进去,手刚放下手中水盆,就看到床上的裴商玉不见了人影,她转过身,一头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
“别丢下我,阿晚,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他的话迷迷糊糊,看着她的面容,裴商玉的眸子难得柔和下来,好似又回到少年时,他从京城逃出,一路乞讨之时,所有人都对他嗤之以鼻。
什么尊严,什么礼义廉耻在一顿饭面前都比不上,哪怕只是一顿残羹烂菜,哪怕是别人不要的泔水,他为了活,也得咽下去,吃下去。
可他来到江都,吃过最好的一顿饭,是一个穿着干净,眼眸纯净的小姑娘给的,荷花酥,很好吃的味道,是他从北国来到南朝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她说要带他回家,让他能够吃上一顿饱饭,而在程家过的第一个生辰,她给了他一块桂花糖,很甜,甜到发腻,可等他回过头来,却再也没有吃过那般甜的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