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恒在声色犬马了一阵之后,似族中经济出了状况,不再支持得起他继续勾栏瓦舍。
嵇氏开始让族中弟子去跟其他势力接触,以谋取生计,嵇恒出身贵族,过去经常出入勾栏瓦舍,中途跟不少儒生搭上了关系。
这时便跟儒生越走越近。
看到这。
扶苏暗暗蹙眉,但也并未在意,儒家中的确有些害群之马。
他记得嵇恒曾说过,自己看过一些书籍。
而他之所以对朝廷有这么深的了解,想必正是经这些儒生之口,了解到了朝廷的真实情况。
正因跟儒生关系不错,所以在儒生诽谤始皇、诽谤朝政时,他就跟着开了口,最终也因为这次诽谤,把自己害入了大牢。
扶苏列举出相对应的时间。
也是暗吃一惊。
嵇恒跟儒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不到一年,短短一年时间,仅仅通过儒生之口,就对朝廷形势了解这么深刻,实在是匪夷所思,甚至是有些骇人听闻。
看完所有竹简,扶苏深吸一口气,凝声道:“此人有惊世之才。”
“若非为儒生牵连,只怕日后成就不低,就算身在狱中,也难掩其神采。”
“从这些资料来看,他对大秦的怨念并不深,至少没有张良、项梁等坚决,这次之所以出事,也实属无妄之灾。”
“如此......”
“我或许能争取一二。”
“若能让他为大秦所用,定能为大秦添一助力。”
扶苏深吸口气,心情舒畅不少。
他将嵇恒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将最初的‘风月’做了些省略,准备将其呈给始皇,让始皇留嵇恒一命。
不多时。
魏胜端着一个铜盘进来了。
上面盛着丰盛的午餐,一大盘拆骨羊肉,还有颗粒饱满的粳米。
扶苏心情见好,也是食欲大开,抓起盘中的羊肉,大口吃了起来。
片刻之间,一大盘拆骨羊肉,就风卷残云般没了踪影,一阵大吞大咽后,扶苏才意犹未尽的打开一旁的陶罐,呼噜噜的喝起了羊骨汤。
旁边的魏胜啧啧连声,公子真猛士也!
扶苏哈哈大笑,道:“人逢喜事,自然胃口大开。”
“而且我这算什么猛士,通武侯、淮南侯他们才是真的猛士,一顿可以咥(xi)一只烤羊。”
“我比他们差远了。”
蓦然。
扶苏似想起了什么,吩咐道:“你等会再去准备两壶好酒,明日送到狱中去。”
魏胜愣了一下,担忧道:“公子,幼公子是被陛下关进狱中的,公子昨日送了一壶酒进去,已僭越了法度,再送?若为陛下所知,恐会让陛下生出不满。”
扶苏笑道:
“此事我心中有数,我等会会去见陛下,也会主动说明此事。”
“你只管去准备。”
魏胜迟疑片刻,只得点头称诺。
吩咐完。
扶苏将陶罐中剩下的羊骨汤倒入装满粳米的碗中,稍加搅拌,继续大快朵颐起来,等把这一餐吃完,已是满头大汗,他拿起身旁不远处的一张灰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汗。
随后让魏胜把铜盘拿下去。
他则重新去到大案旁,再次拿起那份文书,仔细看了起来,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将文书放进袖间,大步朝咸阳宫走去。
他此行一为请罪,二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