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斯年站在院门口,满眼不舍的看着,最后朝嵇恒的房间,作揖幸亏,便踏上了马车。胡亥目送着嬴斯年远去。
一脸感慨。
嬴斯年初来时,只是孩提大小,如今已长大成人了,朝夕相处几年,此刻也是五味陈杂。
公子高道:“嵇先生虽然口头上不说,但对斯年还是很上心的,然正如前面所说,先生图谋的太大了。”
“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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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斯年已成年,也该出去增加阅历了,他毕竟是陛下的长子,生来就肩负起了很多重担。”
“他不可能停下的。”
“而嵇先生也不可能停下等,两人其实注定会分野。”
听着公子高这清晰的话,胡亥看了公子高一眼,若有所思道:“二哥现在倒是比过去话都不少,看来嵇恒对你们的评价不错。”
“你们其实知道大秦的问题,只是不想卷入其中,不愿承担这危险,想我当初,还以为你们真那么不争不抢。”
公子高几人一愣,也是苦笑道:“你争过,结果不已很明显了吗。”
“正如嵇先生所说,大秦以前局势很难,若非先生出手,根本走不到今天。”
“我们几个的确没争的想法,也很早就放弃了,只想安稳的走下去。”
胡亥白了一眼。
公子高等人越是这样,胡亥就越感觉自己以前很愚蠢,被赵高牵着鼻子走,还差点把命搭上。
也幸亏没有成功。
不然以他的能力,只怕大秦败坏的更快。
胡亥现在很有自知之明了。
公子高看了眼四周,低声问道:“你跟嵇先生呆的比较久,你认为张良刚才说的其他助力会是什么?”
胡亥很干脆的摇头了。
他无语道:“你问我,我问谁,连张良这种聪明人都想不明白,那是我这种蠢人能想清楚的。”
“不过以我对嵇恒的理解,他十分擅长分而化之,通过拉拢,打压,分化的方式,将看似铁板一块的对手,逐渐削弱,继而达成目的。”
“这次恐也不会例外。”
“但具体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高几人点头。
他们也只是出于好奇。
天色不早,他们也没有多待,坐上马车,朝着宫里去了。
夜已深。
咸阳宫,扶苏并未就寝。
他一直在等。
等嬴斯年回来,不过时间相较预估,却是长了不少。
是夜。
嬴斯年刚回到宫里,就直接去到了咸阳宫,将那份名册交了上去,并将嵇恒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扶苏。
没有任何隐瞒。
“张良在嵇恒的住处?”听到这个消息,扶苏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一抹清冷。
看这情况,只怕嵇恒早就猜到,或者早就算到张良会来找他,所以才会在车中让自己大赦张良。
他翻开纸。
看着嵇恒跟张良拟定的人选,眉头一皱,关中的官员尚好,他多少是有所耳闻,但关东这什么公输让等,他之前从未听过。
更没有做出过任何赏赐。
至少,没立下过能被送到自己案前的功劳。
扶苏一手拿着名册,另一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子,眼神阴晴不定,似在权衡其中利弊。
半晌。
扶苏定下心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既然把这事交给了嵇恒,理应表示支持,尤其是刚开始,若是现在都表露不满,只怕朝堂一些人会多出很多心思。
不过,他对嵇恒的做法也有些不满,这么重要的名册,竟然去轻信一个六国余孽。
他又岂敢真的保证,张良写的这些人,真会对大秦忠诚,也真会从大秦的角度出发?
嵇恒分明在借机施压,逼迫自己不得不同意。
扶苏冷哼一声,道:“既然他们已商量好了人选,就依他们吧,朕也想看看,靠着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嵇恒能办成多少,能办到多少事。”
“父皇英明。”嬴斯年拱手。
扶苏颔首,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下去歇息吧,今日之后,你也该开始接触一些政事了。”
“儿臣遵旨。”嬴斯年道。
扶苏摆摆手,示意嬴斯年可以退下了。
等嬴斯年退下,扶苏望着殿外,眼神十分的犀利,冷声道:“盘彻天下,给后人何等江山。”
“当年先皇草草创制,便不得不中途结束,如今我扶苏同样接过了先皇的遗志。”
“治世不一道,则国不法古。”
“说着容易,做着难啊。”
“也不知我这么做是错还是对,不过不管如何,我也该为大秦去磨一柄利剑了。”
“以斩天下之君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