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陵到河北原宣化,两千多里路,朱肃几乎日夜兼程,沿途不断换马,用了五天四夜才赶到目的地。
当他出现在北伐军的军队驻扎的营地外,被巡视的士兵发现,朱肃舔着干枯的嘴唇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将信将疑的营官命令士兵士兵将他抬担架,将人带回了军营,小心看管了起来,而自己则是先去向官禀告。
等帅帐之中整理军务的徐达得到消息,听清来人身份后,他惊得直接从座位站了起来。
两人终于是在徐达的帅帐中成功会面。
“吴王殿下,您居然……”徐达看着躺在担架
“殿下,您这是?”看着朱肃的惨状徐达连忙传令:“去叫军医前来为殿下诊治!”
“无……无防……”尽管这一路的确是遭了不少罪,但朱肃也没打算跟跑八百里加急似的把自己给累死,靠着自己平日出门都携带巨款的好习惯,朱肃买的都是良驹,跑起来效率很高,这些就充分给自己留出了休息的时间。
所以眼下他的样子虽然看着惨了点,但身体基本没什么大碍。
“徐伯伯,常伯伯呢?”朱肃只希望自己还来得及。
“老常?他好着呢啊?昨晚我还见他巡营呢。”徐达有些无奈,又有些难以置信:“殿下,你该不会只是传了书信还不放心,所以专程赶来的吧?”
天呐,皇帝陛下和皇后肯定是不会让朱肃一个人孤身前来的。
也就是说,这小子八成是自己跑出来的。
徐达已经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朱肃被一旁的士卒扶起来,被喂了几口清水,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见常遇春。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参将模样的人在通传过后急步走入徐达的帅帐。
此人见到徐达,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大帅,大将军他今日忽然从马摔了下来,直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叫来军中大夫仔细瞧过,说是得了卸甲风。
可属下前几日见大夫给中受了箭伤的大将军换药时,那伤口都有些发脓了,对此大夫只是割去了腐肉,重新涂了金疮药。可今日属下拆开绷带再去看,大将军的伤口已经流脓了!属下担心……”
那参将话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
而徐达,他整个身子颤了颤,脸色白发的转头看了一眼朱肃,眼中除了些许震惊,更多的是悲凉。
都是久经沙场的汉子,常遇春这种情况,能不能活下去,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局面了。
朱肃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徐伯伯,我要去见常伯伯。”
说着,他在身旁士卒的搀扶下,勉力站了起来。
徐达闻言,看了朱肃一眼,尽管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带着徐达来到了常遇春的大帐。
等徐达一行人来到常遇春的大帐外,才发现帐前已经围满了人。
徐达扫了一眼,这些人都是常遇春的部下:“都滚回去。”
“大帅!”一个常遇春的亲兵忽然跪倒在地,他并不知晓朱肃身份,理所当然的冲徐达请求道:“卑职请求大帅准许,让我等去宣化城中延请名医,为大帅医治!”
亲兵的这话无疑有些得罪人,可眼下军中的大夫一个个束手无策,说的最多的就是“大将军洪福齐天,或许能熬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