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和黄婷走了。
女生宿舍门口只剩下了陈麦和陈楚玲,以及一些吃瓜群众。
刚才卢安对黄婷说的那句“走吧,我忽然不想回宿舍了,咱去租房”,以情侣的关系来看十分正常,可对于另一个喜欢他的女人来说就十分残忍了。
这么晚了回租房干啥子?
还要多问吗?
哪怕就是卢安和黄婷什么都没做,但也架不住人的思维会多想啊?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在黄婷和陈麦互相不对付、互相斗气的情况下,那这句话简直就是核弹级别的,简直就是拿100米长的大刀砍一刀,然后再往伤口上撒把盐。
陈楚玲非常担心眼高于顶的堂妹会有过激反应,于是说:“要不你也别回宿舍了,今晚去大伯家跟姐睡?咱两说会体己话。”
陈麦看眼两人离去的方向,甩下头发答应了。
陈楚玲怕追上前头的卢安和黄婷,特意放缓了脚步,走得比平时慢。
陈麦跟着并排走了会,忽然冷不丁问:“如果你是男人,我和黄婷同时躺床上,你会选谁?”
陈楚玲惊愕。
她知道堂妹的性子一向特立独行,可也没想到会问这种露骨的问题,观察一会,见麦子不似随便问问,想了想客观地说:
“伱身材比她好。”
对麦子和黄婷的长相气质,陈楚玲评价不出个一二,觉得两女各有千秋。
但堂妹身材匀称完美,绝对是女人梦寐以求、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这是她的真心话。
之所以这般客观没有偏袒评价,是因为如果麦子对卢安真有想法的话,她希望麦子慎重对待情敌,能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
另一边。
回到租房,不等黄婷多问,卢安就主动坦白了陈维勇、陈楚玲、陈麦等人的关系,接着又说了陈维勇和孟家的关系。
这么做,他是为了给黄婷留个好形象,增加印象分。
同时减少黄婷的焦虑。
说实话,对于陈麦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凶妞,他都有些摸不准。更何况平时比较守礼法守规矩的黄婷,搞不好就怼不过有压力。
不过黄婷守规矩归守规矩,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直接盯着他眼睛问:“你们吃饭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她一起吃过饭?”
果然来了!
见她脸色不愉,还撅个嘴,卢安笑着想要伸手去抱她。
可黄婷不让,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观这架势:明显是不把话说清楚,不许碰她。
也是,从去年学校元旦晚会开始,她和就陈麦在无形中杠上了。
为此,她特意明令五申不许自己男人和陈麦接触,如今没想到两人在背后还吃过饭,她如何不气?
如何不心惊?
要不是敌人自爆,感情别人地道都挖到床下了,自己竟然还蒙在鼓里?
她想想就后怕。
更让后背生寒的是,除了吃饭外,两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自己?
在黄婷眼里,陈麦不同于孟清水,尖牙外露的陈麦给她的感觉更危险、更难缠,也更反感。
所以对待陈麦,她的态度是坚决的、是果敢的,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上次她对孟清水的态度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缘由在于她敏锐地感觉到孟清水在自己男人心里有位置,不一样,她没把握一举击溃对方,而且两人早在认识自己之前就谈过恋爱,各种牵绊在一起,让她不得不暂时选择大度。
前面有孟清水这个例子摆在这,有这样一个血的教训在这。
黄婷非常警惕陈麦,杜绝陈麦成为
黄婷能想到的,卢安差不多都能想到,几乎没有犹豫,他就一五一十把两人在公交车上
当然了,他不傻,只讲了耳钉这一次,像香奈儿香水和图书借阅证他提都没提。
不是他心虚,而是他在自家媳妇眼里看到了焦虑、恐慌和患得患失。
很明显,李师师抢夺闺蜜男友刺激到了她,孟清水口里的未婚夫这事一直压在她心头,再加上综合实力强大的陈麦开始露獠牙,如此种种都在短时间内发生,这让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的黄婷有点没适应过来。
所以,他故意隐瞒了一些,就怕一股脑全说出来,黄婷会对自己产生不信任感。
那他得哭死去。
他都想过了,等她把这些消化完后,他会更进一步同她坦诚。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只是她如今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惧怕,不得不预备一手。
听完卢安的描述,黄婷陷入了沉思,许久过后,她抬头问:“这么说,陈麦是
卢安砸吧嘴,打起了太极,“我不知道,她又没跟我说过。”
黄婷用脚尖摩擦一下他腿肚子:“那你觉得呢?”
卢安伸手抓住她的小腿,把鞋子脱掉,然后一遍摩挲着把玩,一遍说:“我觉得?我觉得就算她
黄婷不满:“谁对你一见钟情?”
卢安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黄婷瞪眼:“谁对你一见钟情?”
卢安说:“你对我一见钟情。”
黄婷咬咬牙,脚尖放到他大腿根部,来回趟一下,“谁对你一见钟情?”
卢安浑身一个机灵,好舒服,立马改口:“我对你一见钟情。”
“哼哼.”
黄婷哼哼一声,随即脸红了,她被自己的大胆举动给羞红了,接着她想到什么问,偏头问:“当初你跟孟清水谈恋爱,你们谁追得谁?”
得咧,这是一个要命题啊。
作为一个丛老手,瞬间识破她在设坑。
假如自己说清水追的他,那黄婷肯定会问:是不是女方主动你就不珍惜?
那该咋回答?
要是说自己没跟清水明确提分手,那不是坐实了脚踏两条船?
要是说跟清水分手了,那不是从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女方主动的就不珍惜?
那在这场恋爱中,她黄婷也是主动方,就更忧虑了。
假如说自己追得清水,那黄婷必定会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追她?为什么追到手了又不要了?
要是上次清水没来南大,他还可以撒谎说是清水不要他了。
可事实是,清水明摆着很在乎他,她黄婷又不眼瞎,那负心汉这个大帽子不就扣他头上了?
心思如电,理清脉络的卢安不慌不忙说:“我们当时算不得谁追谁?是慢慢走到一起的。”
黄婷好奇:“那后来怎么分了?”
看吧,同自己预料的一样,这问题跟着就来了,卢安说:“两个原因,一个是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黄婷问:“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卢安说:“清水被人陷害了。”
黄婷发懵,没太懂:“被人陷害?”
卢安把李柔陷害清水,以及清水后面转学的事情和盘托了出来。
黄婷惊讶,好久才问:“那李柔是不是也很漂亮?”
卢安半真半假说:“还行。”
黄婷追问:“那李柔为了你不惜背叛闺蜜,为什么对你没后续了?”
卢安回忆一番道:“李柔最初对我的好感应该只是青春时期的产物,并不是爱,后来她家里出现了变故,认清了这份朦胧感觉可能仅仅是一个执念罢了,所以她后面没再联系我。”
黄婷酸酸地说:“看来我老公从小就是个美男子嘛,那么受欢迎。”
卢安看笑了:“那是,要不然你怎么会看上我。”
接着他补充一句,“不过你该高兴才对,我从小就见惯了各种美女,对美女早就有了免疫力,以后我出门在外,你可以放心得很。”
黄婷鼓起面腮来一句:“放心你跟陈麦吃饭么?”
卢安大笑,捧着她的脸蛋亲几口,“我老婆真是太可爱了。”
黄婷把头抵在他胸口:“再回答我两个问题,今晚我伺候你。”
卢安大喜过望,尔后又持怀疑态度:“真的?可你又不方便。”
黄婷面色潮红地抿抿嘴,朝天举起了青葱般的右手,眼睛却不敢看他。
卢安对着她的右手发了会呆,随后咬牙豁出去了说:“你问。”
黄婷问:“后来你和孟清水为什么没复合了?”
卢安说:“高中学习压力太大,同时我那时候患有精神衰弱,人比较孤僻内敛,不爱同别人说话,学校同龄朋友就叶润和李冬两个”
认真听完他的过往,黄婷眼睛都湿润了,伸手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十分心疼地说:“那时候过得太不容易了,要是换成我,我都不敢想象。”
卢安道:“还好,当初日子虽然苦了点,但都挺过来了,现在回头想想,那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
“嗯。”
黄婷低声嗯一声,然后整个人缩到他怀里,“老公,抱我去床上。”
卢安问:“不问
黄婷在他怀里蹭了蹭,“不问了,明天再问,今晚先伺候你。”
“伺候”二字一出,卢安眼睛贼亮贼亮,啥话都不说了,一把横抱起她就往卧室行去。
路上的时间两人都不浪费,眼神相接地一刹那,两张嘴就像吸铁石一般缠绵在了一起。
这个晚上,卢安爽到爆,整个人一直在云端上飘着。
黄婷则截然不同,一直在他怀里暗戳戳埋怨,我家老公太能了,两只手都酸了。
卢安得意地说:“你又不愿意喊你那28姐妹帮忙,那就只能能者多劳咯。”
黄婷
说着,她还气不顺地掐了他腰间肉一把。
卢安嗤地吸口凉气:“别这样,换个地方,老是一个地方会留下疤痕的,我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黄婷微抬头:“你要见谁?”
卢安说:“去海里洗澡,去见那些比基尼姑
娘。”
“哼,算你脑子转得快。”
黄婷很累了,说完这句话就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不早了,你唱首摇篮曲给我听,我要睡觉了。”
卢安问:“摇篮曲?你想听哪首?说说名字,看我会不会?”
黄婷说:“《红豆。”
卢安道:“红豆什么时候成摇篮曲了?”
黄婷说:“我每晚都要听这首歌的录音睡觉,我说是就是,不许反驳。”
“是,听你的。”
卢安搂着她,清了清嗓子,随后唱了起来: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绽放的时候.
这个晚上,卢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觉的,唱着歌聊着天就缓缓进入了梦乡。
次日。
卢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偏头却发现黄婷在发怔。
于是把右腿放她腿上,问她:“你在想什么?”
黄婷说出了一句让人捧腹大笑的话:“我在回忆中学生物课,好像一个人的牙齿有28到32颗耶,老公你昨晚说的不准确。”
卢安笑疯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这姑娘突然变得好傻啊,蠢萌蠢萌的可爱。
黄婷偏过头,用手指头戳他,“不许笑。”
“哈哈哈。”
“你还笑,你还笑。”
“哈哈,我不笑了。”
见她故意板个脸,见她脸和脖子都被红晕浸染了,卢安问:“你长智齿了没有?”
黄婷说没有。
卢安告诉她:“不长智齿,正常人的牙齿都是28颗,剩余4颗是上下左右4颗智齿。”
黄婷问:“你怎么晓得这么多?”
卢安起身:“我曾经是个学霸。”
洗漱一番,两人吃过早饭后就分开了,她要去寝室找姜晚有点事。
只是临分开前,她问了昨晚的
卢安问:“怎么了?”
黄婷说:“给我,我要。”
卢安用良心撒谎:“应该在叶润那吧,那次我拿回家就随意丢到了茶几上,后来发现不见了,可能是叶润捡起来了。”
想起他昨晚说过“高中时期就叶润和李冬两个同龄好友陪伴他最多”的话,本来还有话要说的黄婷没再问,“那我回宿舍了,今天周末,你也去忙吧。”
“好。”
等到黄婷离开,宿管阿姨从窗口探头出来。
一脸坏笑地说:“卢安,陈麦回了宿舍,早你们10分钟左右的样子。”
卢安无语,走过去趁她不注意,一把抄起桌上的一袋瓜子,麻溜走人。
宿管阿姨在背后问:“你不哄陈麦?”
卢安没理会。
宿管阿姨反应过来,加大音量:“诶,你给我留点瓜子,别全拿走了,我今天没有备份。”
卢安背身挥挥手,拒接。
你他娘的都这么坏了,还嗑什么瓜子啊,还不如给我拿回去哄小老婆。
他没有回宿舍,而是先去的画室。
打开门,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人,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当他看到茶几上的一串钥匙时,人都麻了。
又来,闹哪样呢?
去年有一阵子没理自己,这回又要跟自己打冷战?
不就是从后面抱一下么?不就是亲一下脸蛋么?
怎么了?
要是不服气,要是不爽,你倒是抱回去、你亲回去啊,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通情达理可是我卢某人行走江湖的招牌。
奶奶个熊的!动不动就撂挑子不干了,这队伍还怎么带?卢安叹口气,捡起钥匙放兜里。